“怎麼說呢,”蘇麟笑著承認,“想著當人兒子當然緊張,但一想我已經是人的爹了……呵,緊張個屁啊,誰要影響我兒子健康成長我乾死誰!潛在威脅也不行!”
“這就對了,走吧。”
這事處理起來,倒真沒有蘇麟想象中那麼麻煩。
他的父親一貫外強中乾、色厲內荏,這他是知道的,但能廢物到這種程度,臨到有事的時候周圍一個願意為父親出頭的人都沒有,蘇麟還真沒想到。
整個“家族陰謀”的過程堪稱“流暢順滑”。
厲騫事先策劃的幾套防範措施和五六個後手一個都沒用上,事情就解決了。
速度快得連蘇麟自己都感到震驚。
以至於之前做的準備事後看起來甚至有些小題大做,殺雞用牛刀的味道。
蘇麟站在“治療”父親的病房門口,聽到從病房裡傳來父親無能狂怒的咒罵聲,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徹頭徹尾地“輕鬆”,這才發現,原來壓在自己心上和肩上的擔子,一直以來竟然是這麼沉重……
負責病房的醫生上前來,面無表情地向厲騫和蘇麟保證,一定嚴格保密,絕不會出紕漏,並且:“各項手續都是齊全的,哪怕真有個萬一,也可以立刻合法地把他重新帶回來,不用擔心。只是……”醫生頓了一下,“為了徹底杜絕這樣的現象,必要的時候,可能會對患者使用鎮定劑一類的藥物,不知兩位的意見……”
厲騫看蘇麟。
蘇麟毫不猶豫地點頭:“用。”
“那到時候,可能需要家屬簽字……”
“我來籤。”蘇麟甚至沒有等醫生說完,就立刻說。
厲騫有點驚訝地看著他。
蘇麟笑了笑:“怎麼?”
“沒,就是……有點沒想到……”
“沒想到我下得了手?”蘇麟眉梢一挑,“呵呵,當年我媽媽生病的時候,他可沒少作妖,我不但下得了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親自動手呢。”
第六十二章
最後當然沒有讓蘇麟動手——這種事還是放著讓專業的來,真的搞出什麼問題大家就都尷尬了。
儘管如此,厲騫在回程的路上,還是忍不住接二連三地往蘇麟那邊看。
“怎麼?”等紅燈的間隙,蘇麟被看得忍不住了,挑著眉瞪回去,“沒見過我這樣的omega?沒想到我這樣的人?被嚇到了?”
厲騫搖搖頭,豎起大拇指:“酷!”
“哈?”蘇麟沒想到他這個反應,頓了一下,“喊打喊殺的也酷?”
“很酷啊,”厲騫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你以前,就在學校的時候,就不是很常規的omega啊。”紅燈結束,厲騫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好多同學,alpha啊,beta啊,都會在背後悄悄說,說你長得好可愛,又……整個人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但沒有人敢追你。說到你,都說要找一個omega像這樣那可扛不住——我當時就想,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強大的alpha,配的上你這樣的omega……”
蘇麟正在喝水,聽他這麼說,口中的水“噗”地嗆了一口,差點噴出來。
厲騫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信?”
“真的?”
“這種事我騙你幹嘛?”
蘇麟難以剋制地小小地罵了一聲髒話:“這種事你不早點說?”
“……以前沒說過?”
“沒有啊,從來沒有啊!”蘇麟眉毛都挑起來,“我一直以為是結婚以後相處久了你才——所以為什麼不早點說!”
“我……那個……”厲騫沒有回答。
耳朵紅了。
蘇麟簡直目瞪口呆。
眨巴了好幾下眼才確認眼前的景象是真實的:“議員大人,害羞啊?”
厲騫不好意思地笑笑,倒車入庫。
蘇麟瞪大了眼睛:“真的害羞啊?”
厲騫顧左右而言他:“那個……要不今天晚上,做點面吃吧……”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話題切換了。蘇麟怎麼可能被他帶偏?這一下連車都不讓他下,直接探身過去,搶過駕駛室的控制檯把車落了安全鎖:“不許跑!話說清楚,不然晚上別吃飯了!”
其實車鑰匙還在厲騫手裡,他如果真的想走,抬一抬手鎖就開了。但蘇麟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就算再不好意思,也不能臨陣逃脫——索性就定下神來,清了清嗓子,認認真真地盯住蘇麟的眼睛:
“是很早就喜歡你了。應該從上學的時候起就一直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家裡一問我,要和誰結婚,我想都沒想就報你的名字啊……只是那個時候年紀小,我家又是……”他聳聳肩,“父母那種情況,我根本沒有途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應該是很喜歡你,但自己沒有意思到。耽誤這麼多年,讓你很辛苦,對不起。謝謝你回到我身邊。”
他說的這麼誠懇,蘇麟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平時只要和厲騫對視五秒就一定臉紅的,這會兒連臉到脖子都紅了,捂著臉低低地“唔”了一聲,又小小聲地抱怨:“你還真說啊……”
“不是你要聽的嗎……”
“哎你煩死了。”
“我……啊,”厲騫眨眨眼,“是害羞了?孩子上小學了還真害羞啊?”
“哈?”蘇麟放下手來氣勢洶洶地瞪他,“惡人先告狀!剛剛是誰先臉紅的!”
兩個人於是就“誰先臉紅”和“誰臉更紅”,展開了厲煦聽到一定會嗤之以鼻的相當幼稚的爭執,很快演變成“如何讓對方變得臉更紅”的競賽——這樣競賽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資訊素互相撲了一鼻子……
不知什麼時候四片嘴唇就貼到一塊去……喘息聲和衣服釦子崩落的聲音在狹小空間中迴響,和濃郁的資訊素混雜在一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車裡的溫度飛快地升高。
厲騫尚存一絲理性,還記得問蘇麟要不到房間去,車裡不舒服,沒幾步路。
蘇麟早已被深度喚醒,激動得不得了,恨不能變成一科藤本植物纏在厲騫身上,襯衫釦子全沒了,半掛在臂彎裡,汗津津地把自己的胸口往厲騫的嘴唇邊送,聽他這麼問,急得要哭,兇巴巴地咬厲騫的喉結,又用腳跟踢厲騫的後腰:“什麼啊,不去,我忍不了了,你搞快點!”
兩人在副駕駛座上完成了第一次。
對於兩個成年男性來說這樣一個車座顯然太狹窄了,厲騫全程用手護在蘇麟的腦袋上,可蘇麟還是在劇烈運動中在車頂上磕了兩下——自己沒有意識到,完事兒倒在厲騫懷裡喘,被厲騫抱出去的時候迷瞪瞪地問:“哎?我腦袋怎麼有點疼?”
厲騫哭笑不得。
二人以樹熊抱樹的姿勢轉移到洗手間——厲騫那棵樹,蘇麟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