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附在嚴雪遲背後的手卻是下意識的抓緊了。
可能只是剛從深度麻醉裡醒過來,人還不太清醒。
蘭瑟如是想到。
“回警部復職的事情先不著急,等你身體恢復以後再做安排。”
“以現在的情況而言,還需要在醫院暫住一段時間。現在你身上掛著鎮痛藥物,所以感覺不到,但實際情況大概比你想象的嚴重一些。不過這段時間可以隔著育嬰艙,每天都看看他。”
“嗯。”
倒也不是真的不解風情到這種程度。
說到底還是怕萬一真的自作多情,鬧出尷尬。
“每天晚上工作處理完以後我也會過來。橘子做過檢疫了,可以一直在這兒陪著你,之前有讓人訓練過它什麼醫療儀器不能碰,所以不用太擔心。”
顧左右而言他了許久,蘭瑟還是有些遲疑的從兜裡拿出來了一個小巧的盒子。
“其實早就應該做好了,但因為工匠的時間有些排不開,所以拖延了一段時間。”
蘭瑟說完之後,鬆開了放在嚴雪遲背後的手,轉而單膝跪在病床前。
抬頭望向嚴雪遲,沒記著開啟手裡的盒子,而是先清了清嗓子,“接…接下來我有話和你說,之前承諾過的。看樣子你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我還記得。”
嚴雪遲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但見他難得正經一回,還是非常配合的保持了好奇心,“嗯?要說什麼?”
見著精緻的盒子緩緩開啟,露出裡面躺著的物件。
若說第一次送的戒指沉穩內斂,雖然造價不菲,但乍一看的確分不出貴賤。
這次的則是儘可能的去展現奢華。
雖然主體顏色還是深灰色,沒有多餘的裝飾,樸實的很。但正中間的那顆被打磨的稜角分明的藍寶石一下就奪去了所有的目光。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光芒不是那種令人睜不開眼的絢爛,但卻是很難將目光從它身上移開。
“雪遲。”蘭瑟想了許多種稱謂,最終還是選擇直白的喚出了對方的名字,“以前很多事情我做的多有不妥之處,甚至一度忽視過你的感受,差點釀成無法轉圜的局面。”
“不過感謝神明,讓你又一次回到我的身邊。所以,從今以後的路,能不能請你都和我一起走下去?”
“嫁給我,把餘生都託付給我,讓我成為你的庇護所。然後…枕頭也分我一半。”
“好不好?”
“好。”嚴雪遲幾乎是即刻迴應道,“那以後也請我的先生,多多指教。”
話音剛落,細碎的吻就先一步落上了唇瓣。
不像以前充滿著情.欲的氣息,而是像儀式一樣,儘可能的去虔誠。
與此同時,只覺得無名指上,多了一分涼意。
低頭,只見他左手是飽經風霜之後的風光霽月,右手是被歲月洗禮之後的無盡溫柔,這雙手緩緩抬起,將所有過往之中的愛憎嗔痴,隨著這枚戒指,一起饋贈給這位要和他相伴一生的先生。
第92章 番外一
婚禮過後的第三週, 經過半個多月來的體能訓練, 基本已經恢復到能夠復職的水平了。
復職體檢安排在週日,如果各項指標正常的話, 最快下週一就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到了體檢醫院,見到醫生,嚴雪遲先是說明了來意,將個人資訊透過手環傳輸了過去。
“嚴雪遲,二十九歲, 已婚…警部停職十個月, 復職體檢?”
“對。”
“東側訓練場, 先檢測近身格鬥和槍/法精準度, 還有體能測試。”
“好的。”
近身格鬥是和人工智慧機器對戰,套路相對固定。
這些日子很多時候都是靠蘭瑟抽/出時間陪他練習, 從一開始只感嘆能打斷對方了肋骨的時代一去不復返, 但漸漸的也找回了些門道。
如今人機對戰, 自然不在話下。
其他體能測試也透過的算是輕鬆。
重新回到診室, 面對醫生的時候,嚴雪遲儘可能的保持呼吸平穩, “接下來還需要做什麼?”
“除了內/衣之外的所有衣服脫掉,站到旁邊的機器上。”醫生看著螢幕,一面往上填著資料,一面說道。
嚴雪遲沒多話, 三下兩下除去衣服, 站上了機器。
然而不過剛剛站上, 機器就自動響起了警報提示。
“注意!注意!背部有中度傷勢!”
“胸膛有輕度傷勢!”
“腿部有輕度傷勢!”
嚴雪遲心裡頓時沉了幾分。
醫生見此也放下了手上沒填完的表格,轉頭看向嚴雪遲。
別的地方暫時看不清楚,只能看見他背後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有的已經結痂了,有的還纏著透明的止血繃帶。
大眼一掃,總共有二十多道印子。
也可能更多。
每一道都是狹長的,排列的也整齊,力度甚至都差不多。
醫生幾乎是當機立斷反應過來了什麼,“警部停職期間,應該是不會參加特殊任務的吧?”
“的確不會。”
“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兒?”說到這個問題,醫生的神色有嚴肅了幾分。
“摔…摔得。”嚴雪遲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試圖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摔出來的?”
“對。”
醫生沒說話,只是按下了體檢儀器上的傷痕鑑定。
很快,機器又響起來了機械又冰冷的聲音,“傷痕報告,後背值尾椎骨共計22道傷痕,初步判斷為鞭打所致,腿部內側共計5道傷痕,輕度灼燒所致,胸膛到腹部共計8道傷痕,人為掐咬所致。”
“以上為初步分析資料,分析完畢。”
嚴雪遲聽完之後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確定是摔的?”醫生又重複問了一遍。
嚴雪遲:“……”
“資料上顯示已婚是真實的嗎?”
“是。”嚴雪遲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
“已婚之後是否保持同居?”
“是。”
“身上的傷害是配偶做的嗎?”
嚴雪遲連忙否認,“當然不是,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醫生依舊是狐疑的看向嚴雪遲。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和我先生無關。”
“先把衣服穿上。”
嚴雪遲一刻都不敢愣著,只能匆忙的繫好腰帶和釦子,將衣服穿戴整齊。
等嚴雪遲穿好衣服之後,醫生才又一次開了口,“已經聯絡過Omega人權協會的人員,他們表示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
“等等——”
“嚴先生,您身上的傷痕已經涉及家暴了。”
“不不不,您先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