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只是需要人幫忙探路。嚴探長想說,我去就是送死,對不對?”
“你知道還去!”嚴雪遲幾乎是吼出來的,嚇得縮在他身上取暖的橘子都躲到了角落裡,小心翼翼的發出嗚咽的聲音。
“我知道。但想在軍部獨當一面,擺脫家族的桎梏,想站在嚴先生身邊……尤其是這麼快捷的一條路擺在面前,九死一——”
嚴雪遲沒等他說完,就暴躁的打斷道,“不是,你不想活了還是怎麼回事兒?你現在人在哪兒?皇室裡那麼多人,沒人告訴你不能——”
嘟…嘟…嘟……
嚴雪遲還沒吼完,抬頭一看,對方已經先一步結束通話了。
嚴雪遲不死心的又回撥了幾次。
見著沒人接,才想起來蘭瑟剛才用的是公共通訊。
他又找出來蘭瑟的私人號碼,依舊是沒有撥通。
嚴雪遲不禁有些著急,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又一次摔回沙發裡,不斷地試圖再次撥通通訊。
著急之餘,手環的虛擬熒屏上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彈窗,新聞推送。
【梧桐星戰況愈演愈烈,軍部新星自願前往……】
下面的配圖是蘭瑟的證件照。
具體內容嚴雪遲沒點開看,但大概也知道里面說的是誰。
要是知道他性子這麼極端,嚴雪遲昨天絕對不會問他有沒有婚約在身這種敏.感的問題。
然而除了著急,嚴雪遲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第二天嚴雪遲去的早。
果不其然,辦公桌上的檔案已經堆積如山。
嚴雪遲嘆了口氣,開始著手處理這麼多日落下來的工作。
眼睛雖然是在檔案上,但心境是早就開始飄忽不定,幾乎是兩分鐘就會開啟手環,重新整理一下新聞,看有沒有關於梧桐星的最新訊息。
然而新聞推送換了一次又一次,基本都是各種無聊的娛樂新聞。
一直到快下班的時間,也沒有再推送過關於梧桐星的戰況。
這麼多日堆積的工作,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嚴雪遲給自己開了一瓶睡眠補給,打算多撐一會兒。
處理完堆集多日的工作,嚴雪遲一抬頭,發現鐘擺已經走到一了。
然而看向窗外,外面還是一片燈火闌珊,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夜晚的開始。
剛喝完睡眠補給,困是不可能困得。
嚴雪遲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出門逛逛,只當放鬆一下,畢竟滿腦子裝著那些新聞上不會報道的事情也不是個事兒。
從警部大樓出來之後,嚴雪遲沒急著回家,而是走向了中心一條繁華的街市,找了一處相對而言安靜的酒吧坐了下來。
這種地方,以前唸書的時候作為打工,嚴雪遲還是來的挺頻繁的。
坐在角落裡,嚴雪遲皺著眉頭,喝著花裡胡哨卻又難喝無比的酒液,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隔壁桌有一對兒在調情的。
擁抱親吻到幾乎忘記了公共環境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臺上的鋼琴手有些疲憊,似乎是在數著拍子等待下班。
又看了一會兒,嚴雪遲覺得這種地方似乎挺無聊的。
幾乎是一瞬間,嚴雪遲覺得自己老了,已經和年輕人的世界格格不入了。
正當嚴雪遲準備離開,回家睡覺的時候,身邊冷不丁冒出來了一個服務生。
“先生,那邊的客人替您點的飲料。”
嚴雪遲抬起頭,順著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只是側影,但嚴雪遲還是能看的出來,厚重的外套之下,穿的應該是軍部的制服。
剛想起身向外走,沒想到對方卻是先一步朝他的方向疾走過來。
“請等一等。”對方並沒有強行拽住嚴雪遲,而是請求了一句。
嚴雪遲轉過身,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
和蘭瑟長得很像。
像到一瞬間,嚴雪遲幾乎產生錯覺。
但身形比蘭瑟要纖細許多,沒有那麼多肌肉,身上的軍部制服也明顯不合身,有些寬大。
整個人臉色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嚴雪遲第一反應,好像某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見過這樣一個人。
金髮,架著眼鏡,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從稱謂上能看聽得出來,應該也是皇室中的一員。
嚴雪遲將面前的男人和印象之中的人比對了一番。
但又覺得很多細節是對不上的。
光是這幅弱不禁風的身軀,和細細軟軟的聲音以及無辜清澈的眼神,就和那個猖狂無度的青年沾不上邊。
伊卡坐在嚴雪遲對面,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面前的熱茶,“我是蘭瑟的哥哥。”
“嗯,聽他提起過您。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請問你能聯絡到蘭瑟嗎?我和突然失聯了,家裡那邊也不肯告訴我他的近況,新聞上說他去了梧桐星,是真的嗎?”
連著聲音都是虛弱的。
“您…不應該在醫院嗎?”嚴雪遲記得前不久,自己那個轉交出去的尋人任務。
如果沒記錯,應該就是預備給他匹配器官的。
“我偷偷從醫院裡跑出來的,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說完之後,伊卡又咳嗽了兩聲,以示自己的狀況。
嚴雪遲記得他是心臟上突發問題,而不是著涼發熱。
一時間嚴雪遲有些警惕。
“跟了我多久了?”嚴雪遲忽然慶幸自己沒直接回家。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很擔心我弟弟,見著他以前經常提起你,所以我才……”
“我早些時候試過了,也聯絡不上他。”嚴雪遲迴答的也乾脆。
聽到這句話,蒼白的面容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還有什麼事情嗎?” 嚴雪遲見他垂著頭,耳垂和臉頰也有些病態的發紅,聲音下意識的放軟了好些。
總覺得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對這個病號造成傷害一樣。
“還有一件很關鍵的事情…能不能請嚴先生送我回醫院?”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來的時候通往醫院的懸浮列車還沒有停運。”
嚴雪遲:“……”
說實話嚴雪遲不太想摻和這件事情。
兩個人雖然是孿生兄弟,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會付錢的。我的手環賬戶被護士上了鎖,暫時無法使用,所以沒辦法自己叫車,也沒辦法去酒店。”伊卡沒等他拒絕,又一次請求道,“不過只能用現金支付,或者支票也行。”
“我可以給你叫車。”嚴雪遲還是想拒絕。
“如果是我弟弟請求你,嚴先生會幫忙的吧?”
“不,幸虧是您。如果換做是您弟弟,我會看著他在外面挨凍並且錄影。”
“那嚴先生肯定很擔心我弟弟對不對?我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