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的時間。畢竟這工作說來風光,說不定哪天斷胳膊斷腿甚至死無全屍,要是感情基礎太深,萬一出個三長兩短,對活著的人很不公平。”
蘭瑟沒接話。
最終還是默默地走到門前,給他開了門,放他出去。
關於這個問題,蘭瑟想過對方會迴應的千百種答案。
但是嚴雪遲這一通話讓他半天也捉摸不透。
寧可找個陌生人相敬如賓一生,也不想從身邊下手嗎?
說什麼命短不想拖累對方……蘭瑟覺得至少得到過,嘗過甜頭也算佳話。最意難平的還是暗戀無果,就像唸書的時候,看著他身邊的人來去匆匆,有朋友關係也有超過朋友關係的,但來去再多,就是輪不上他。
見著嚴雪遲走了以後,蘭瑟才將已經系成死結的領帶剪斷,沒扔,只是放在櫃子裡收收好。
又將從嚴雪遲身上拆下來的領帶給自己打上。
雖然是洗乾淨的,但上面甜膩膩的牛奶味還是保留了大半。
走出軍部大樓的時候天色還沒亮,蘭瑟拿出手環,看了一眼任務指示。
這些孩子有的是在教會特區的福利院長大,有的是教會周圍的普通家庭。
都是快成年的花季,未完成性別分化。
蘭瑟又看了一眼任務指示上的資訊,面無表情的在操作板上輸入了地址。
然而剛踏上從安京星通往別的星域的軌道時,手環猝不及防的響了。
蘭瑟接通,沒急著說話。
“回醫院,不用去教會特區了。”通訊對面的聲音十分低沉,雖然語氣不急不緩,但其中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人一時間不敢違背。
蘭瑟還是沒有接話。
“讓你回來,聽見了嗎?”
“……嗯。”蘭瑟悶哼了一聲,算是表達自己還沒聾。
“蘭瑟,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皇叔。”蘭瑟最後還是回答了一句,開始在操作板上調轉行程,重新往安京星的方向駛去。
聯邦附屬醫院離安京星的中心有很長一段距離,建築採用的是最新型的懸浮式長廊,一個是不與地面接觸可以很大程度上確保無菌,再一個就是為了限制人口密集度。
缺點就是佔地面積過大,而且除了輪椅不允許任何私人代步工具行走,所以聯邦附屬醫院別名,跑斷腿。
蘭瑟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停好車之後就直奔西區的特殊病房。
光是這段路蘭瑟愣是跑了半個小時,擱平時跑這段路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以前體能訓練比這強的多。
但是在病中,又是一夜未眠靠著半瓶睡眠補給續命,這段路就有點勉強了。
特殊病房區的氣氛其實很凝重。
常年死氣沉沉的,除了機器人和各種醫療機械,連個護士不怎麼看得見。
蘭瑟找到門牌,敲門之後便直接走了進去。
病房分為兩個區域,裡面是病人的治療區域,外面還有一個客廳是供家屬休憩的。
見著推門進來的人是蘭瑟,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才稍稍抬起來了些頭,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
“皇叔早。”
“我讓你接手這件事了嗎?”哪怕是質問,中年男子的聲音也很是好聽。
不疾不徐,卻也不失威嚴,一身暗褐色的毛呢西裝,哪怕不再年輕,身材依舊保持的很好。臉上雖然能看得出歲月留下的的痕跡,但依舊不影響這具皮囊好看得很的現實。鑲著金邊的眼鏡更是給這幅容貌填了幾分整肅。
蘭瑟沒接話,也沒敢坐下,就站在原地垂著頭,一動不動。
“從警部的魏總探那兒問出來的,說你主動從嚴探長手裡接過來了這次任務。”
“嗯。他不太願意接,所以我就——”
“根據軍部監控顯示,凌晨四點二十分,你們共同進入你的辦公室。凌晨五點四十分,嚴探長獨自從辦公室出來。”
“不過嚴探長進去的時候衣冠整束,出來的時候不僅領帶沒了,連著襯衫的扣子都沒合攏。”
說完這句話之後,中年男子才將目光落在蘭瑟胸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他的領帶在你身上。”
聯邦的最高許可權者自然有權利調取軍部監控。
但是這個行為還是令蘭瑟有些不悅,咬了咬牙,卻也沒說什麼。
“玩什麼,和誰玩,在婚約確定下來之前都隨便你們。但涉及到家族身上的時候,露.水.情.緣到底也不過就是個一.夜.之.歡的玩伴,要學會摒棄。”
“不過那個嚴探長就算了,少和他摻和在一起。”中年男子說完之後還是補充了一句。
蘭瑟:“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中年男子的捕捉力十分敏銳,沒等蘭瑟開口詢問,就察覺到了他這幅態度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是你自己問的,還是幫別人問的?”“後者就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何必傷感情。”
“……”蘭瑟本來是想旁敲側擊一下關於嚴雪遲在這個醫院定製的助聽裝置的事情。
但對方很明顯沒給他能夠開口的機會。
“那五個人不用找了。伊卡已經醒過來了,暫時不用移植器官,不過下一次就不好說了。”
“如果哥哥真是需要那些人的……為什麼要把這種任務安排到嚴探長手裡?明明這種任務不在警部的管轄範圍之內。”蘭瑟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中年男子聽聞之後笑了一下。
那種對待後輩,無奈之中帶著點寵溺的勉強的笑容,笑得並不好看,“錢要是不夠可以和我說,想買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這種問題,以後不要再問了。”
蘭瑟明顯還想再問些什麼,然而中年男子已經先一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邊跟著的助理隨即替他穿好了外套。
“去看看你哥哥,他在裡面,應該是醒著的。我接下來還有事情處理,先走了。”
“皇叔慢走。”蘭瑟還是畢恭畢敬的在他身後送和了一句。
見著中年男子的背影漸漸走遠,蘭瑟才敲了裡間病房的門,得到迴應後才敢推門進去。
蘭瑟見著躺在床上的人,明顯比上次見著瘦了整整一圈,身邊放置著各種治療儀。
“我還以為誰來了。”病床裡的青年聽見動靜,蒙著被子幽幽的道了一句。
“你沒事吧。”蘭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朝著病床邊上走去。
“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看見你我就渾身不太舒服。”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蘭瑟對他也有諸多不滿,從小的打鬧……甚至說是蘭瑟單方面被毆打就沒斷過。但在節骨眼上,蘭瑟也分得清主次。
“怎麼回事兒?當時我不在,聽說是突發休克?”
“可以理解為心跳驟停,幾近瀕死。”伊卡輕描淡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