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嚴雪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只知道一覺醒轉,四肢都跟灌了鉛似的,動彈一下都是折磨。
開啟手環,發現蘭瑟留了一條訊息。
‘藥劑有一定機率會出現發熱頭暈等副作用,十二個小時以內可自愈,不必擔憂。’
嚴雪遲咬牙嘆了口氣,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難受歸難受,但工作還是不能落下。
嚴雪遲尋思著待會兒要不要去警部的食堂領一些止痛的藥物抗一下。
到辦公室的時候,嚴雪遲看見辦公桌上的固定熒屏上在閃爍,指示他去魏總探的辦公室。
這才剛沒輕鬆兩天,估計又要接新案子了。
簡單的事情基層警部基本就能解決完畢,除非是特別棘手,或者涉及勢力太多的,才會轉到聯邦警部處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嚴雪遲走到了辦公室門前。
“小嚴,來的正好。”
剛沒進門,檔案就擺在了面前,嚴雪遲將桌子上打著密封條的檔案拿了起來,“這是?”
“前些日子在天河星,一個特殊場所裡出事兒了。最開始說是違規使用生命培養皿培養孩子用來做生意,然而去搜查的基層警部人員紛紛失蹤,事情過去了半個多月,現在才報上來。這家娛樂場所沒有在聯邦網路里找到正規註冊的痕跡。”
嚴雪遲聽完以後攥緊了手上的檔案袋。
培養皿的中的“人”不能擁有人類的意識,一般是用於醫療,或者徹底洗去人類的神智,和動物無異的時候才能投放在這種特殊場所供客人使用。
對於這一項,聯邦一向管控的十分嚴格。畢竟生命培養皿只有聯邦研究部擁有,能投放出去的人造人並不多,且身上都是有晶片的。
嚴雪遲問道:“什麼時候開始執行。”
“明天上午把八點檔案解禁,後天凌晨動身。”
“好。”
“看你臉色不好,這一次能行嗎?還是沒睡好?需不需要去趟醫務室?”
“沒什麼事兒,就是昨天睡得晚了,多謝您關心。”嚴雪遲總不能說自己昨天是別人下了藥,躺在家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了,這一次任務可能比較棘手,軍部那邊說如果需要,會給出支援。”
嚴雪遲之前還真的沒聽說過這種合作方式,“軍部給支援?”
“穆頓將軍的長子,這一次梧桐星大捷歸來的那位年輕的少將——”
沒等對方說出名字,嚴雪遲先一步繃著臉拒絕,“不需要。”
“雪遲,我知道你們兩個人以前唸書的時候,有些不愉快的經歷。但工作上,希望你能摒棄私人感情,以前你一向做的很好。”
嚴雪遲久久沒有接話。
這種恩怨哪兒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以前能在工作面前不計較個人恩怨是因為那種恩怨無傷大雅,而不是這種一重逢就這麼極端的方式。
不過說來也是,魏總探的兩個女兒都開始唸書了,看年輕人處理感情車禍估計就跟看小孩子玩兒似的。
“再說罷,暫時不需要支援。天河星離安京星也不遠,如果真是個重大案子,肯定得兩頭跑。”既然是拒絕不掉,那便先躲著。橫豎躲的時間多了,對方估計也就換個人去禍害。
“行,那和穆頓少將那邊的話先不說死。”
嚴雪遲走出辦公室之後扶著牆站了好一會兒,緩過來之後才感繼續向前走。
起床那會兒還只是四肢沉重,這會兒頭暈的感覺上來了,簡直生不如死。
以這種卑劣的方式,還真是那個人能幹的出來的。
這個時間還沒到午休的時候,食堂和休息區的人並不多。
嚴雪遲從機器裡拿了一些食物壓縮片,和用於止痛的小劑量藥.丸,混著水喝了下去。
強烈的不適感還沒過去,嚴雪遲倚在沙發裡,死死地抵著太陽穴,希望能緩解一點兒。
正難受的時候,嚴雪遲見著手腕上的手環閃了兩下。
抬手一看,資訊還是來自那個昨天幫他善後的那位。
‘藥物副作用嚴重嗎?今天看見你了,狀態不太好。’
嚴雪遲這才想起來他已經在軍部正式就職了。
‘沒事,你看錯了。’
然而這條訊息還沒發出去,嚴雪遲只覺得肩上先一步落下了什麼。
熾熱且有力,但力道卻是溫柔。
嚴雪遲第一反應是昨天那場噩夢還沒結束,下意識的翻身想要逃脫禁錮。
然而剛轉身,嚴雪遲趕忙收回了自己帶著攻擊性的工作,“怎麼是你?”
“剛才去見了警部部長。正好路過。”
“那還真是巧。”嚴雪遲笑的十分勉強。
三棟大樓中間雖然頂層和地下都是是連著的,但很明顯,回軍部並不需要走這條路。
“需要安眠藥嗎?可以所以睡一覺,醒來副作用應該就消退了。”
雖然是關懷,但嚴雪遲還是覺得渾身不適應。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幅嗓音冷的過分了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趕忙拒絕道,“不…不需要。我先回去了,接下來還有工作要處理。”
說完之後,嚴雪遲趕忙掙扎著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然而還沒站起來,先又一次跌了回去。
“真的不需要?”蘭瑟沒急著去扶,只是揣著手,十分冷淡的問了一句。
“真的不需要。”嚴雪遲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暫時放棄了站起來的計劃。
“沒事。副作用比你嚴重的我見過很多,沒什麼丟人的。”蘭瑟說完之後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嚴雪遲身邊的那塊兒沙發上。
“對了,如果有可能,建議嚴先生考慮搬家。”
這個問題嚴雪遲昨天晚上就考慮過了。
自己這處房子出租,再租一個裡警部近的,這樣每天也不用起那麼早。
“已經在考慮了,不過還是得等這一次任務回來,閒了再說。”
話剛沒說完,嚴雪遲便見著自己手裡多了一張透明小巧的卡片,上面刻了一串數字。
“這是?”
“門卡。”
嚴雪遲第一反應就是背後一陣惡寒,下意識想離開。
最艱苦的時候嚴雪遲也沒想過用這種方式謀生。
蘭瑟大抵是看出來嚴雪遲誤會,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別想太多,只是不想再一次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感情問題,半夜調動部隊。”
“是麼?”嚴雪遲眯起眼睛,滿臉寫著相信。
“當然。”蘭瑟說完發現對方依舊死死的盯著自己,又道,“算租給你。橫豎也是空著。今天晚上就可以先住下。”
嚴雪遲聽到這兒,緊繃著的面容才算緩和了一些,沒再去看他。
“不必了。也不能總是麻煩你,我去找邵元先湊合兩天。過幾天工作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