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嚴雪遲檢閱簽字就行。
嚴雪遲處理完最後一份檔案的時候抬眼看了時鐘,已經超過下班時間半個多小時了,警部大樓裡的人基本走的七七八八。
外面還在下雨,且有愈來愈大的趨勢。嚴雪遲尋思著早些時候自己的傘給阿月了,這會兒要不要考慮拿個放水的檔案袋稍微擋一下,一路小跑到車站,應該不會淋溼太多。
然而走出聯邦大樓是時候嚴雪遲就後悔了。
大抵是樓上看不清楚,所以低估了雨勢。這麼下去別說車站了,五秒之內不淋透都是奇才。
嚴雪遲想了想,還是把手中的什麼都擋不住的檔案袋扔進了垃圾桶,貿然走入了雨中。
橫豎家裡應該還有乾燥的制服,不至於明天上班沒得穿,淋就淋了,就是洗衣服麻煩些。
然而剛沒走兩步,嚴雪遲只覺得頭上忽然冒出來了一把打傘,正好遮蔽住了外界的風雨,形成了一道簡陋卻又溫暖的臨時庇護所。
嚴雪遲正好奇是誰這麼好心,還沒來得及回頭,背後的聲音就先一步響起。
“雪遲,好久不見。”
反應過來之後,嚴雪遲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
還真是一語成讖。
中午剛說著,這麼多年過去,估計誰也不記得誰了。這才過了多久,嚴雪遲都替自己這張臉覺得疼。
“好久不見。”轉身回頭的時候,嚴雪遲還是給予對方了一個笑容。
“沒帶傘嗎?”經過時間的洗禮,當初那個輕浮少年的面容已經多了好些沉穩。開口的聲音也少了些傲氣,多了幾分溫柔。
“帶了,給別人了。請問穆頓少將有什麼事情嗎?”嚴雪遲也不傻。
雨中送傘外加直呼其名不帶姓氏,除了那兩個發小是真的關心他。別人基本都可以歸為目的性.接觸。
尤其是前任這種說來尷尬的身份。
“沒什麼事情。就是好久不見,和你打聲招呼。”
嚴雪遲聞此還是笑著迴應道,“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既然好久不見,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我家裡的那位等我回去做飯。”嚴雪遲拒絕的十分乾脆。
倒也沒說假話,養的大橘的確等著嚴雪遲迴去給它餵飯,都等了一天了。
“如果沒有記錯,雪遲現在還是單身。”
嚴雪遲聽到這兒已經有些不悅的眯起眼睛,“不,你記錯了。”
“是嗎?”賀佐說完之後,目光移向了嚴雪遲手腕上的那個通訊手環。“這種手環,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皇室特有的?”
嚴雪遲沒接話,下意識的將手往後縮了一下。
“能讓我知道,雪遲家裡那位到底是誰嗎?不過如果真是皇室的人,也不會被你藏在家中。回去做飯只是逃避的藉口對不對?”
“和你有什麼關係嗎?”嚴雪遲抬頭,毫不避諱的將目光和他正面相對,“穆頓少將,我倒是知道一種方法,能將人的胳膊擰脫臼,再按回去。不會留下痕跡,醫生也查不出來,但其中的痛苦只會加倍。”
“是嗎?我不過我還是更傾向於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問題。”賀佐說完之後沒有顧嚴雪遲的意願,兀自向前走了兩步,“是乖乖和我去喝一杯,還是說,想讓我用比擰脫臼更為粗.暴的方式對待你?”
嚴雪遲沒接著葷腔,轉身就準備離開。
只是還沒走,衣領就先一步被拽著。
隨即肩上落下來了一件寬大的軍裝外套,溫暖乾燥,還帶著些菸草的氣息。
嚴雪遲下意識想將這個不速之客拍掉,但動作卻是先一步被制止住了。
“穿好,不然會著涼的。”“只是想請你喝酒而已,保證不做別的事情,行嗎?”
第15章
“所以,找我有什麼事?”最後嚴雪遲還是拗不過他。
畢竟在聯邦大樓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僵持到惹來保安調節了。嚴雪遲算得上聰明,原本鎖在對方喉嚨上的手順勢搭在了肩上,說是好兄弟太久不見,親近親近,讓保安趕緊走。
當然,代價就是被硬拽著來到了這個喧囂之地。
說完之後嚴雪遲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服務生端上來的漸變色液體,似乎跟它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了酒杯身上。
“嚐嚐看,這是最近新出的——”
“找我有什麼事嗎?”嚴雪遲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又重複了一遍。
“多年不見的同學,敘敘舊而已。如果雪遲還在意多年前的事情,我先道個歉。”賀佐的語氣依舊是不慍不怒,絲毫沒有介意嚴雪遲的態度。
“……”這麼說來,小肚雞腸的人好像成他了。
“沒有在意,當初年少不懂事,要道歉也是我道歉。”嚴雪遲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
賀佐沒有急著說話,只是端起酒杯,等待著嚴雪遲的迴應。
“我明天還要工作,就不喝了。”嚴雪遲知道對方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雖然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笑了出來。
“特意選了溫和的,不會影響工作。”賀佐依舊是單手舉著杯子,耐心的等著嚴雪遲的反應,“雪遲還是多笑一笑好看,愁眉苦臉的對身體不好。”
嚴雪遲還是沒有端起來面前盛著液體的酒杯,只是這麼死死的盯著,沉默不語。
“雪遲這是…偏偏不喜歡吃敬酒?”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但語調明顯已經變了。
雖然以前只有短暫兩個月的相處,但嚴雪遲深諳對方的性子。
不是什麼好兆頭。
嚴雪遲又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還是老毛病,你知道的。不太適合喝酒,抱歉。”
賀佐見此沒再勉強,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就有服務生端上來了一杯果汁擺在了嚴雪遲面前。
嚴雪遲覺得今天自己是逃不過這遭了。
思量了很久,最終還是端起盛著果汁的杯子,也沒和他碰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賀佐見此,眼眸之中不易察覺的暴戾才算是平復了下來,“這個給你。”
話音剛落,嚴雪遲面前就多了一個紙盒子,裡面躺著一封信件。
還有一隻永生花。
“這是什麼?”
“梧桐星雖然已經收復,但上面的環境還是維持著原樣。收復期間我瞭解到了一家醫院,對治療先天性耳疾有獨特的技術。拿著這封信函,可以直接過去見——”
“抱歉,我去洗手間。”嚴雪遲沒去碰桌子上的東西,轉身便鑽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裡。
關上隔間的門,嚴雪遲就將剛才被迫喝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實在是沒辦法把他和好人兩個字聯絡在一起。但那個時候要是不喝,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