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潘岳每次出門，往往滿載新鮮水果而歸，洛陽城中的另一位才子左思，真是羨慕嫉妒沒有恨，他也打扮成潘岳的模樣，夾了個彈弓出遊。但是左思這老兄很不幸，他的容貌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他固然也很有才華，寫出來的文章不比潘岳差，但對於一個醜八怪來說，文筆好實在算不得什麼。洛陽城中的女士們並沒有貪圖他的心靈美，看到這個醜八怪居然模仿潘岳，紛紛怒火中燒。更有一群壞老太太一邊喊著“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一邊衝上去啐他。左思低頭耷拉著腦袋回家了。

讀晉朝歷史，我們會發現，晉朝流行的偶像普遍女性化，容貌秀麗，按照現在的說法是比較奶油相。如果能再柔弱幾分，那就更妙了。而且這些偶像一般都比較嘴碎，愛說話，最喜愛的娛樂就是聊天。沉默寡言的黑臉漢子在晉朝不受歡迎。

也許人的審美觀各有不同，但我覺得晉朝的這種審美情調是有問題的，它將審美的中性化向極端推進，由中性化變成女性化，又進一步變成了病態化。一個帶有幾分感性的男人也許是動人的，一個剛強果斷的女人也許是動人的，但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弱不禁風都是病態的，毫無美感可言。國家也是如此，昏庸碌碌，病態沉沉，外表再美，內在空虛，同樣是不可取的。

從衛玠的炫美和王衍的清談，我們可以看到，國家是混亂的，但個性是解放的。全民崇拜外在美，所以有人說，晉朝是人性最自由的時代，也是一個最矯情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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