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樂連提起前日經歷,不知江縱意欲何為。
江縱拿摺扇悠哉敲著手心,哼了一聲:“於情於理都不該當。於情,這種遊手好閒,只會當老婆嫁妝的男人,最讓人瞧不上眼。於理,今日當嫁衣,明日當首飾,自己婆娘的棺材本都給賣了,萬一婆娘不樂意告上官府,官府和稀泥,這東西咱還得白吐出來,賠錢。”
樂連點了點頭:“還是縱哥心思細緻。”
江縱支著頭:“還有就是想試試你到底懂不懂行,若是一時興起開了家當鋪,不懂行話可是要吃虧的。”
千古以來,無奸不商,行家暗語甚繁,幾家當鋪串通一氣,免得當出高價,不少暗語蘊含其中。衣裳挽袖褲子折角,皆是壓價串通的行話。
樂連微笑:“那嫁衣上六個圓子,繡扣二十兩軟貨龍,好價。”
江縱滿意點頭:“什麼好價。”
樂連攥了攥拳,瞥了一眼牆角的爐腿兒。
江縱笑了,抿了口茶,摺扇敲了敲他的腦袋:“小傢伙。”
當鋪行話,珠子叫“圓子”,銀子叫“軟貨龍”,金子叫“硬貨龍”,當鋪壓當價,按東西價值的一半兒給錢,爐腿兒為三,拳頭為十,稍稍一比劃,掌櫃的便知大老闆給價三十兩。
沉歡在戲臺上,綁著銀甲的手指撥絃,一聲急響,心不在焉地看著臺下的江縱出神。
那男人笑起來果真動人,像臘月的春風,三更的籠燈,難得一見,見了卻如一股溫潤溪流湧上心頭。
原來江大少見了思慕已久的心上人,是這副少年懷春的模樣,他終究也是個普通人啊。
琴音驟停。沉歡久久出神,再抬手,曲調急轉,靡靡之音盡收,箏音忽然熱烈恢宏,大家之風盡顯。
沉歡眼含朦朧霧氣,用箏弦彈出一曲厚重奔放的《鳳求凰》。
他改這支古琴譜已三年有餘,可他眼見的情愛不多,秦樓楚館的嫋嫋柔情撐不起琴曲中的綿長情誼,得見江縱,心中忽見月明,琴曲便水到渠成。
江縱靠在椅中鼓掌叫好:“沉歡開竅兒了,這小曲子彈得有意境,是看上誰家姑娘少爺了?”
江大少一如既往直言不諱,沉歡紅了臉,剝掉指上甲片,冷冷起身,回了簾後。
樂連淡淡盯著沉歡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想送他進宮。今後的生意需要宮裡人幫扶。這樣天賦異稟又相貌出眾的琴師,著實難得。”
江縱磕著瓜子:“你就是怕我留戀這些個小男孩罷了。”
樂連皺眉:“你和我保證過。”
江縱懶洋洋道:“送他去百鳳谷跟聆風大師學琴吧,這小孩兒給你招攬了不少生意,虧待了總不好。”
“好。”樂連的不悅都寫在臉上。
江縱挑眉:“我說話不算話?這些天我碰過誰嗎。”
樂連臉色更陰沉:“你向來只為自己打算,卻為一個小倌兒放棄自己的利益,這不像你。”
江縱自己消化了一會兒,確實不大像自己的作風,物盡其用才是江縱的行事準則。
上輩子他死於非命,江橫也橫死大牢,沉歡想必也沒能逃過一劫,他只是可憐沉歡那孩子兩輩子跟著自己不得善終罷了,誰知樂連也這般善妒,從北方回來霸道了不少,該打。
他能怎麼解釋,說上輩子把沉歡買回宅子裡了?樂連會發飆吧。
樂連見江縱不說話,輕輕擱下茶杯,轉身往二樓去了。
找了個空雅間,坐在窗邊,望著窗外往來的行人發呆。
不一會兒,一雙手臂攬上脖頸,江縱站在他身後,俯身抱著他,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看什麼呢,都不捨得看我一眼。”
樂連撥開他的手,把頭偏到一邊。
江縱便纏上來,坐在他腿上,雙腿盤在他腰間,摺扇挑起樂連的下巴頦兒,輕笑道:“大老闆,吃醋了。”
樂連抓住他雙手,低頭盯著江縱的眼睛:“是你自己說的,你名字裡那個縱字是放縱的縱,天生不愛和人談情說愛,不喜歡家室約束,沒人管著,也不必管別人。”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他還記得這麼清楚,此一時彼一時了。
江縱微怔,撓了撓臉頰:“嘿,誰說的。我名字裡的縱字是縱情山水的縱,想與你多去些地方,瑾州之外沒人說咱們的閒話,你我二人也自由。”
樂連眼神遲疑,看得出確實動了心。
“我們之間,連一點兒羈絆也沒有。”樂連喃喃自語,“你我之間和你與那些小倌兒之間沒什麼兩樣,或許你現在還覺得我新鮮,過些年你膩了,隨便再找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可我不行,我只有你。”
“嗨呀,兩輩子了,不新鮮了小連兒。”江縱捧著他臉頰哄道,“我認識你已有幾十年。”
樂連不願看他:“你與江橫至少還有血緣,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之間連血緣都沒有。”
江縱輕吻他唇角:“寶貝兒,血緣妨礙我疼你。”
樂連沒忍住,還是扶著江縱的腰與他交纏一個黏糊的親吻,抱著纏在腰間的江縱掛上了紗簾。
江縱坐在他胯上,扶著樂連的肩膀,小心地把穴口蹭在樂連硬挺著的性器上,緩著勁向下壓,撐在床榻上的長腿微微發顫。
直到緩緩插入深處,兩人身體相貼,共同舒出一口氣。
江縱披著一件深紅外袍,掩蓋著若隱若現的白皙身體,臀肉被撞得發紅,弓下身子與樂連親吻,涎水順著唇角淌下,情色誘人,弓起身子時紅衣下顯露出一塊一塊脊樑骨節的輪廓。
樂連躺在江縱身下,扶著他的臀瓣,向上頂弄。
頂到最深處時,江縱扶著身下人緊硬的腹肌,仰起上身,輕聲呻吟:“樂連……哥疼你一輩子……”
這話像一記春藥,樂連坐起來壓倒江縱,按著他分開的雙腿抽插頂撞,低喘著親吻江縱耳垂上的寶石。
江縱伸出手摟住樂連的脖頸,揚起上身與他唇齒交纏。
“唔……哥真疼你一輩子……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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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外,沉歡靠在牆邊聽著房中甜膩的交歡聲響,發抖的指尖藏進衣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下了樓。
江家二少剛好進來找人,一見沉歡便問:“江縱在這兒嗎。”
沉歡抿了抿唇,裝作無意道:“是……在樓上喝茶,二少有事,奴家去通稟一聲。”
江橫也沒多想:“行,你就說宮裡有趟生意要交下來,我來找江縱拿個主意。”
沉歡點頭:“二少先喝杯茶,稍等。”
這茶喝了半個多時辰,沉歡一臉難色,叫江橫再稍等一會兒。江橫終於明白過勁兒來,臉頰一紅,憤然出了楓葉居。
“呸呸呸,臉都丟到楓葉居里,我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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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橫獨自回了江家大院,宅門外停著一架奢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