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爾喝道,“伊安,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當然是教廷這邊,師兄。”伊安平和地說,“我只是……”
“那你該去禱告教廷軍取得勝利。”卡羅爾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因為召喚了一次聖光,就真把自己當成聖主的代言人了。”
伊安深吸一口氣,閉上了嘴。
“這是神對叛徒的懲罰。是神的憤怒!”卡羅爾在佈告的時候,對信徒道,“聖主終於不能再放縱背叛者。他將通以最極端的方式,重塑自己神聖的威信,向對他抱有置疑的信徒展示自己無所不能的神威!他的聖光,不僅可以救贖苦難,也依舊能成為利箭,穿透敵人的胸膛!”
信徒們的狂熱達到頂峰。
伊安站在主教座堂的角落,看著人們歡呼吶喊,聲嘶力竭地大叫,面孔扭曲,幾近瘋癲。
伊安並沒有讓沉浸在這歡樂之中,而是安靜地離去了。
亞特蘭軍在前線節節敗退的訊息並未影響到弗萊爾人民的生活。
萊昂的生日宴會在一個晴朗的週末舉辦。
這確實是一個小型的親友聚會,客人們都是公爵的朋友和萊昂的同學。
“許多人我根本不認識。”萊昂對伊安說,“有些人是為了來拍父親的馬屁的,有些則是來湊熱鬧的。肯特還帶了一群男生來,以為宴會上會有酒——他們可要失望了。”
伊安只是注視著萊昂笑。
“怎麼?”萊昂問。
伊安說:“認識你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西裝。”
“哦……”萊昂低頭,彆扭地扯了扯衣襬。
“很帥氣呢,少爺。”伊安拍了拍少年肩上的碎木樨花瓣,“你好像又長高了許多?”
“有嗎?”萊昂哼哼,“我沒注意呢。”
事實上,距兩人初次相遇,萊昂已長高了近十公分。之前還需仰視神父的少年,很快就可以平視他了。
覺醒後,萊昂的生長速度更加快。他經常在睡夢中因為手腳抽筋而醒來,肚子總是飢餓難耐,給他一頭牛都能一口生吞了。有時候他都覺得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像竹子抽節一樣,發出咔咔聲。
花都公學的低年級部是走讀形式的。萊昂每天回到家裡,除了完成繁重的功課,還要在地下訓練室裡,接受專業教練的訓練。
“我知道你很想玩槍,想駕駛機甲。”公爵對兒子說,“但是你現在連走路都還沒有學會,就不要妄想著飛。”
萊昂被教練打得滿地打滾,對父親的話十分困惑。
奧蘭公爵渾厚的嗓音在萊昂耳邊震盪:“人類依託於機械科技已太久。從生活電器,到代步工具,再到作戰武器。我們越發將肉體閒置,而將機械視作了身體的一部分。”
“但是!”公爵接過教練手中的長棍,站在了萊昂的對面,攻擊姿態悍然,“機械,終究永遠都不是人類!”
萊昂嘶吼著,如發狂的少狼,撲向頭狼,手中長棍朝父親狠狠劈砍而去。
公爵雙手推舉,砰地擋下一擊,隨即起身反攻而上。
“我們Alpha的祖先,是哨兵,是一群人類中體能最卓絕,可以被稱做‘神的戰士’的人種!”公爵的攻擊比教練更加兇猛,毫不留情。
而萊昂也在強壓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雙目赤紅,冰藍雙眸迸射刺冷殺意。
“而我們科爾曼的先祖,開創了這個姓氏的男人,更是哨兵之中最卓越的勇士!”公爵轟然一棍將萊昂掃倒在地,“他是一名,黑暗哨兵!”
第31章
萊昂就地一滾, 抓著長棍重新衝回去。
“注意你的腳步!”公爵大喝,見招拆招, “他的五感和體能無法用資料估量, 向量超出了常規。他是百年才出一位, 數千萬哨兵中才能誕生一個的戰士。他是神最忠誠,最強大的侍衛,是神最親密的同伴!”
萊昂再度被父親打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滾落地板上的墊子裡。
公爵粗重喘息著, 走到兒子身前, 用棍子挑起他的臉。萊昂鼻青臉腫, 嘴角滲血, 看著父親的目光依舊不屈地閃爍。
“我們是黑暗哨兵的後代, 兒子。我們生來就擁有強大的肉體基因,這是常人永遠無法企及的, 是血統賦予我們的優勢。”公爵轉著棍花,再度陳勢, “而我們要艱苦地磨練我們的身軀,鍛造我們的筋骨, 將我們的靈魂中先祖的力量喚醒。”
“永遠, 永遠不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託在那些金屬機械上。當你在戰鬥, 你始終是以你的血肉之軀,以你的精神和意志在和對方拼搏。機甲只是一把刀,一隻長棍。而它也終將……折損——”
隨著公爵勢如千鈞的一記重劈, 萊昂手中長棍被硬生生敲斷成了兩半。如果不是他閃躲及時,也會被父親的棍子打個半死。
“大人!”教練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出聲制止。
“它們都將折損……”公爵喘著,反覆呢喃,再度以長棍指著手中已沒有了兵器的兒子,“而到那個時候,你就只有自己。如果你像那些人一樣,過度依賴機甲,就只有陪著機甲殉葬的命運。”
萊昂丟掉了手中的斷棍,重新站了起來,胸膛急促起伏,雙目中燃燒著藍色的熾焰。
“我不會死!”少年嘶吼,“我不會死——”
他衝向公爵,然後被父親一棍子撂飛,撞翻了兵器架,跌在一片狼藉裡。
“夠了!”教練大喊,“公爵大人,我想今日的訓練可以到此為止了。萊昂少爺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今天學到的東西。”
公爵把棍子丟還給了教練,英俊硬朗的面孔佈滿熱汗。
萊昂躺在地上,半晌不能動彈。他折斷了一隻胳膊,渾身都是被兵器劃出來的傷,鮮血滲透練武服,慘不忍睹。
“你生活在溫室裡,兒子。”公爵站在萊昂面前,俯瞰著他,揹著光的面容表情模糊,“我能大言不慚地向你保證,弗萊爾被我治理成了一座綠洲。這裡的富庶、寧靜,沒有紛爭,這些在其他地方都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你遲早會走到外面的世界,到時候你就會深刻明白我這話的意思。”
助教把萊昂扶去接受治療。
離開訓練室前,萊昂又喚住了公爵。
“父親,既然先祖是神最親密的夥伴,那為什麼我們要……”
“等你足夠強大了,我會告訴你。”公爵如是回答。
次日,治療好了身上所有傷的萊昂,穿著筆挺的新西裝,打著領帶,頭髮也梳理地一絲不苟,精神抖擻地隨父親站在帕特農莊園的門口,笑容滿面地迎接著前來參加他生日宴會的賓客。
奧蘭公爵這位一貫不起眼的長子搖身一變,成為了如此俊美奪目、風度翩翩的年輕紳士,也讓不少賓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