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吳克用對視一眼,那吳克用壓低聲音說:“小九,這諸葛家主,恐怕日後不是什麼善茬。”
“為什麼?”我問。
他說:“剛才在說門風家時,他表現的都是關心門風家的事,對於他女兒的事,好似已經拋在腦後了,老夫擔心日後真的遇到門風家,諸葛家主恐怕會第一時間投誠。”
聽著這話,我眉頭皺了皺,好像真是這樣,剛才在說門風家時,他壓根沒問過諸葛思錦的事,好似忘了這事一般。
而先前護罩還沒爆裂的時候,那諸葛晴明卻表現的十分關心諸葛思錦,也是他一而再地催促著我,讓我趕緊把事給解決了。
那吳克用見我沒說話,又低聲道:“小九啊,這世間之人,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那諸葛晴明身為諸葛世家的家主,他自然明白在這世間的相處之道,老夫只是擔心你被他給騙了,萬一他僅僅是把你當成一塊墊腳石,而你卻拿當他長輩,到頭來只會給他人作了嫁衣。”
我盯著諸葛晴明的後背,看了一會兒,也沒說話。
即便吳克用不說,我也開始懷疑他了。
而讓我起疑惑的是,他與王東旭、韓秋以及黃浩結拜的事,他們四人結拜,看似諸葛晴明是想把王東旭捆綁在我身邊。
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利用結拜這層關係,又何嘗不是把他們三人捆綁在自己身邊。
說實話,我特別討厭世間的爾虞我詐。
於我而言,人,單純的活著不好嗎?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爾虞我詐。
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世間皆是善良之人,沒有痛苦,沒有欺騙,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相互理解、包容與互助。
然,人心都是自私的。
深呼一口氣,我收回眼神,還是沒說話。
那吳克用好似有些急了,拉了我一下,壓低聲音說:“小九,如今有了門風家尋仇這件事,於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好事?”我一怔。
他說:“待這件事結束後,你只需要向他們四人提出告別,再告訴他們,你有辦法消除他們身的黑色印記,但後果卻是風家只會追蹤你一人。如此一來,還願意跟在你身邊的人,便是你真正的朋友了,如若反之,這種人早些離開,於你而言也是大幸。”
“這不好吧,要是讓他們知道…”
不待我說完,他罷手道:“小九,人活於世間,總得有自保的手段。你僅僅是扯了一個謊言,於你於他們都沒任何實際性的傷害。”
“可,我…”我支吾一句。
他罷了罷手,打斷我的話,輕聲道:“小九,這事這樣確定了,實在不行,這事結束後,老夫替你做次惡人。”
聽著這話,我皺了皺眉頭,這吳克用對我未免好的過頭了吧?
如果說,我跟他交情深,他對我如此,倒也說的過去。
問題在於,我跟他沒什麼交情,僅僅是在龍虎山見過一面,甚至算不幫忙。畢竟,當時算我沒去,以他的本事也能解決那事,我僅僅是碰巧去了。
當下,我緊緊地盯著他,淡聲道:“觀主,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一怔,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你…?”我緊緊盯著他,顫音道:“你受傷了?”
他微微一笑,罷手道:“沒什麼,一點小事罷了,老夫只能告訴你,老夫或許這兩三天的壽命。”
嗯?
這兩三天的壽命了?
這什麼意思?
他快死了?
不對啊,在幾天前,還口口聲聲讓我跟他一起查清千人同面的事,怎麼現在又說還剩下兩三天的壽命了。
這把我給鬱悶的,真心不知道說什麼了,笑著說:“觀主,拿壽元開玩笑,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他笑了笑,“行了,先看看夏荷花跟她兒子吧!”
見他這麼一說,我也不好再問下去了,畢竟,他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了,便抬步朝夏荷花走了過去。
走到夏荷花身邊,也不曉得是先前護罩爆裂的緣故,還是咋回事,她周邊的氣溫明顯要一些。
僅僅是站了不到幾秒鐘,我便汗流浹背,而那吳克用也是如此。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我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夏荷花,發現她臉部的那些細血管已經完全隱匿了,整張臉看去除了白一些,跟活人毫無二樣。
而那風浩北的情況跟夏荷花差不多。
怎麼回事?
按照先前的情況,他們身的血管不是應該爆裂了麼?
深呼一口氣,我伸手朝夏荷花鼻子探了過去,沒氣了,又朝風浩北鼻子探了過去。
在我手指快要接觸到風浩北時,陡然之際,一隻手伸了過來,猛地扣住我手臂,嚇得我連忙縮回手臂。
可,不知道咋回事,那手臂死死地拽住我,紋絲不動!
這突兀的變化,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我的第一想法是,肯定是風浩北的手臂。
可,下一秒,我否定了這一想法!
因為,這手臂是從我身後伸過來的。
當下,我哪裡敢有半分猶豫,連忙扭頭望去。
入眼望去,是一名身穿制服的丨警丨察,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在鹽城汽車站遇到那名隊長,赫爾賓。
在他身後站著三十來名丨警丨察,先前從老江頭邊上消失的那些壯漢,此時也跟在他們身邊,不過,絕大多數人都被控制了,唯獨一人跟沒事人一樣,站在赫爾賓邊上。
看著他,我有點懵!
這什麼情況?
為什麼丨警丨察會來?
那赫爾賓應該是看出我的疑惑,衝我一笑,“陳九,無須驚訝,我們警方一年前就開始盯著夏荷花了,甚至派了一名臥底潛伏在他們身邊。”
嗯?
臥底?
潛伏?
怎麼那麼像警匪片啊?
我還是沒說話,那赫爾賓又說:“事情是這樣的,曾有人到我們派出所舉報夏荷花用假身份證,我們便開始調查她,這一查,差點沒把我們嚇著,這夏荷花原名喬二姑,早年前在河南一帶殺過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潛伏到牛頭村,改名夏荷花,在這邊生活了十幾年。”
“既然你們知道她殺了人,為什麼不早點抓起來?”我有點怒了,倘若他們早點把夏荷花抓起來,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更不會死這麼多人。
他苦笑一聲,解釋道:“我倒是想抓她,但我們丨警丨察辦事講究證據,這些年,我曾多次秘密抓過她,這夏荷花一直是油米不進,死活不承認他叫喬二姑,而我們也沒辦法證實她就是喬二姑,便一直耽擱下來了。”
“你們不會去找她的親人麼?我就不相信她的親人,不認識她。”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他搖頭道:“沒用的,我去找過她的親人,近親幾乎死光了,就連她伯孃也在2006年死了,同年她堂妹死了,如此以來,我們到哪去找證人啊!”
嗯?
這夏荷花身世這麼慘?
我又問:“同村人總有吧?”
他好似想到什麼,面泛苦色,搖頭道:“別提那什麼狗屁村子,整個村子都不是什麼正常人,一問三不知不說,還特麼盡是蟲子,最讓我鬱悶的是,出村子時,我…我…我…我,唉!”
日期:2018-08-08 1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