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視了他一眼,低聲道:“我知道。”
說完,我抬頭朝牛頭村望了過去,難道真如吳克用所說的那般,這個村子的人性格有問題?
倘若沒有夏荷花找綹子,以及剛才陳忠國的行為,我絕對不會相信這句話。
但,現在我有些信了。
可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在發生這事之前,陳忠國給我的印象特別好。
他雲淡風輕。
他淡泊名利。
他心境如水。
他簡直就是現代版的陶淵明。
可,就在剛才,僅僅是一個動作,這種印象瞬間被推翻了。
為什麼啊!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我實在想不明白陳忠國的想法。
這讓我在原地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那吳克用見我沒說話,拉了我一下,輕聲問:“小九,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又或者說,你要怎麼面對陳忠國?”
我緊緊地盯著正前方,淡聲道:“任由他做任何事,我現在只需要做好兩件事,一是保證江小燕的喪事不出現任何問題,二是老劉跟老田對陳忠國失望,只要他們倆對陳忠國失望,我們才會有機會,否則,我們恐怕真的會被孤立。”
說完這話,我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那便是陳忠國為什麼要在這個拿著小刀背屍,以他的身份,想要對江小燕的遺體動手腳有大把機會,完全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一想到這個,我對陳忠國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壓根摸不清的想法。
當下,我死勁搓了搓臉蛋,儘量讓自己平緩一下,然後扭頭朝諸葛思錦望了一眼,低聲道:“等會進了村子,你就是江小燕了,記住,千萬別亂說話。”
“好!”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還是咋回事,俏臉一紅。
我也沒管她,就扭頭朝吳克用看了過去,低聲道:“記住您答應我的,關鍵時刻記得幫我。”
他一笑,淡聲道:“剛才不是出手了麼?”
我懂他意思,他說的是剛才點明陳忠國的事。
我嗯了一聲,朝他誠心說了一聲謝謝,也沒再說話,便徑直朝牛頭村裡面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進進出出這個村子好幾次了,每次的感覺都還算不錯,但這次進村,我心跳隱約有些加快,手臂上的汗毛,竟然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發現,讓我心裡咯噔一聲,懸了起來,但也不好說明,只好悶著進入村子。
不得不說,牛頭村村長辦事的效率當真是快,我進入村子時,整個村子已經空了,一箇中型的靈堂搭建在堂屋前面。
由於牛頭村堂屋前面的坪地頗大,搭建一個靈堂後,還是顯得有些空曠,倒是那靈堂顯得有些孤寂。
而此時的靈堂邊上站著幾個人,江小燕的父母站在左邊,諸葛晴明跟村長站在另一邊,而陳忠國則揹著江小燕的遺體站在老江頭面前,有說有笑的,特別是老江頭,更是笑容滿面。
待我走近時,就聽到老江頭笑著說:“老陳,我家女兒跟女婿呢,還沒來嗎?”
陳忠國笑著回了一句,“你個死老頭急什麼,昨天還罵我來著,怎麼?今天就迫不及待了?”
“你懂個P,我家老婆子昨天夜裡已經把我思想工作做通了,現在我也想明白了。”說話間,老江頭在身上摸摸索索地掏出煙,朝陳忠國遞了過去。
那陳忠國揹著江小燕的遺體,不好動手,倒是他邊上的老劉連忙接過香菸,陳忠國說:“行了,你女兒跟女婿來了,村長,趕緊放鞭炮,別讓外人看我們村子的笑話,還以為我們牛頭村的人不懂禮節。”
話音剛落,村長笑著回了一句好,緊接著,他拿出一大圈鞭炮,點燃。
瞬間,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在整個牛頭村的上空響起,且伴隨著陣陣濃煙。
看到這裡,我知道我跟諸葛思錦要登場了。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畢竟,江小燕臨終前交代過,要瞞著她父母。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也顧不上那麼多,一把抓住諸葛思錦的手臂,用了緊了緊,意思是告訴她別緊張。
那諸葛思錦應該是明白我意思了,也緊了緊我手臂。
見此,我才算放寬了心,腳下緩緩朝老江頭移了過去,吳克用則跟在我後邊。
我這邊剛邁動步伐,那陳忠國竟然跟老江頭聊得不亦樂乎,時不時會傳出幾道笑聲,完全忘了他先前做的事。
待我們來到老江頭邊上時,老江頭也不知道是察覺到我們來了,還是咋回事,他陡然停止交談,朝我望了過來。
一看他的動作,我眉頭刷的一下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這麼敏銳?
要知道現在還有鞭炮聲,而我跟諸葛思錦的腳步聲特別輕,他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難道他不是瞎子?
一想到這個,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就發現他雙眼緊閉,應該是瞎了。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老江頭又開口了,他的一句話,令我們在場所有人臉色沉了下去。
他怒聲道:“老陳,你是不是欺負我是瞎子,我女兒壓根沒回來,辦什麼喜事啊!”
這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坑聲。
而那老江頭抬手朝我摸了過來。
我不能想逃,但陳忠國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別動。
見此,我也不好亂動,畢竟,老江頭眼睛不方便,想要知道一個人的長相,必須得觸控。
當下,我只能任由老江頭在我臉上胡亂摸了幾把,也不曉得是他早上摸了什麼東西,還是咋回事,他手上有股很重的氣味。
像是酒精的氣味,但卻又比酒精的氣味要重一些,令人鼻子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錯,小夥子天資高,做我女婿也算是過得去。”老江頭感慨一句,順手一把拉住他媳婦,笑道:“你也來摸摸,幫我們女兒把把關。”
話音剛落,他媳婦走了過來,開始在我臉上又是一頓亂摸。
這把我給鬱悶的,當真是不知道說啥。
可,令我奇怪的是,老江頭媳婦手上也有一股很重的氣味。
她手上的氣味更邪門,比老江頭手上的氣味要濃郁幾分,我下意識聞了一下,只覺得腦袋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被抽空了一般。
瑪德,咋回事。
難道是迷藥?
不對啊,如果是迷藥,沒必要兩個人手上都有那種氣味。
就在我冒出這種想法的一瞬間,只覺得腦袋一重,整個人下意識抽搐了幾下。
我特麼也是急了,一把抓住她手臂,猛地朝吳克用望了過去。
我想說話,可,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覺得舌頭是麻的,壓根無法張嘴,更別提說話了。
那吳克用好似察覺到我情況不對,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抬腿就是一腳朝老江頭媳婦踢了過去。
隨著他這一腳落下,老江頭媳婦整個人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但,下一秒,村長出手了。
他跟變戲法似得,摸出一把差不多50公分的長劍,對著吳克用後背就劈了下去。
一見這情況,我特麼差點沒瘋了。
日期:2018-07-04 1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