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十一點的時候才出去，等到了田家，差不多十一點半，這個時候，看守的人都有些犯瞌睡了，趁著他們沒注意，我偷偷溜了進去。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注意到了亮堂的客廳裡擺設的靈堂。

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樓上的房間都關了燈，只有客廳裡亮如白晝，面前的火盆裡還在冒著火星。裡面是沒有燒化的紙錢，桌上的香是新的，人應該剛剛走開。

我貓著步子走了過去，靈堂後面，擺著兩具水晶棺材，男左女右，周潔的屍體被抬到了田家，和田衝的喪事一起辦。周潔身上穿著的大紅色的嫁衣，蒼白的臉上，嘴唇被塗上了血紅的顏色，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

化妝師的技術很好。完全蓋住了屍體上腐爛的地方，稍微一開啟棺材，就能聞到很重的福爾馬林味道，這屍體被處理過了。而田衝也是一身新郎官的衣服穿在身上，閉著眼睛，長得還算能看，也不知道是化妝師的功勞還是什麼。

整個靈堂都很乾淨，沒有半點鬼魂的痕跡，後天就是頭七，之後就可以下葬了。也就是後天晚上，要給他們舉行冥婚。這個時候，死者的魂魄應該守在肉身的旁邊吃香，享受親人供奉才對，這魂魄跑哪兒去了。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感覺到樓上有人出來了。賴地師站在上面看著我，似笑非笑的樣子，我也不怕，看了他一眼，繼續看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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