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1-03 21:46:00
突然,一隻手從山梯的前面伸出來抓住了我。
這是個衣服非常單薄的青年,顯得非常靦腆,一用力,把我拉了上去。
手機的時間卻沒再跳動,我坐在路旁只剩喘氣的力氣了。
居然是一個陌生青年在最後關頭救了我,我往前面一看,就在路上前段的石梯上,居然擺著一副完整的,肉已經被吃的乾乾淨淨的死蛇骨頭。
真的是那條蛇?
我趕緊躲的遠遠的。
這人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太過奇怪。
我轉身想跑,發現這個青年穿的比我都還要破爛,他一臉戒備的告訴我,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看我走路不穩,所以最後拉了我一把。
他蹲在路邊,地上居然還有個碗。
我拿出錢猶豫了一下,反而塞到了他手裡。看清楚他的樣子我才發現,他居然就是昨晚上鎮民耍花燈,一路圍著被打得那個青年麼?身上還是那身明顯的褂子。
:是你?
他臉上突然驚慌了。意識到自己被我拆穿了。也不知他經歷過多少這種場面。
:別打我,我把錢還給你,別打我了。
驚訝之中,他看著我又從兜裡拿了兩張五毛的塞進他的懷裡。他問我:你不打我?他們都說,打我可以拜山神的。
地方習俗害死人,這估計就是個沒了爹媽不能自力更生的貨,受盡當地人欺負,我讓我他跟我走。今兒我胡爺帶你去山上旅遊區的館子吃頓好的。
蛇骨還躺在路中間,一直到我離開的時候,那盤著的骨頭腦袋,似乎還在悠悠的盯著我。
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我想起了那晚上白瑾的話,回去把死蛇骨頭尾巴那一截扯了下來,放在自己的兜裡。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弱弱的看著我,之後腦袋不時往旁邊看,嘴裡說了三個字“秦秀川。”邋遢的青年乞丐,居然有著這麼秀氣的一個名字。
他卻告訴我,他其實並不姓秦。連這個名字都是有人施捨東西的時候給他取的。
:那是個老奶奶,好多年前來龍門山上,看到我在路邊乞討,她給了我錢,問我有沒有名字。我說我沒有,她隨便送了我一個名字,叫秦秀川。
他突然指著我的衣領裡面。
“她當時,跟你帶著一樣的銀針呢。”
我震住了,他腦袋雖然有些問題,但語氣非常的肯定。這個乞丐是個弱智,在本地長大,如果不是巧合,那麼他當年,就真的見過我奶奶。
如果二叔在的話,他估計比我還驚訝。
這天晚上,我在半山找了家館子。帶著他海吃了一頓,不多時,一個臉上青腫的靚麗女孩進了飯館。白瑾臉色難看的嚇人,坐下來之後一句話沒說。
我們繼續往山裡出發,問清楚方向,便離開了旅遊區。在一旁,白瑾仔細的問了我這個乞丐出現的經過,她思考了一陣,臉上的傷痛的她嘴在抽。
她突然小聲的告訴我,今晚上一定要把這個乞丐帶上。
我道,原本打算問你借點錢給他,讓他離開算了。白瑾卻說,她剛才用手機照了照,這個弱智在鏡頭裡沒有問題。
:你沒感覺到?即使到了這兒,也有東西一直盯著我們。如果不帶上這個傻子,怕是我們走到半路就會沒命。
走在山路之上,我背心有些發涼。
不知為何,白瑾竟如此肯定的告訴我:因為這個乞丐,估計就是我們這一路上的救星。
行進到了半夜,在荒野的山路上出現了幾間破爛的房子。
由於時間已經很晚,山上又起了風,白瑾先是用相機拍了拍幾間房子的照片,之後看看手機,裡面沒什麼異常。
我們帶著乞丐放心的在門口蹲了下來。突然颳起的山風已經很不適合趕路。躲風的時候,我們都用白瑾帶的帆布來蓋著。
弱智秦(我已經開始這麼叫他了),突然回頭,一直搖頭晃腦的眼睛此時卻看著這幾間破爛房子的裡。
他似乎認識這個地方。
房子太破,牆都只剩骨架。裡面和外面沒什麼區別,只是裡面居然放著幾個東西,翻開山草一看,居然是幾口石頭棺材。
我小聲嘀咕,難道這幾間房子以前是義莊?
一旁的弱智也跟著開了口,嘴裡唸叨著“石頭義莊。”“死人。”這些詞語。
而棺材裡的場景更是嚇人,這些棺材裡沒有人骨頭,反而放著一堆堆風乾了的蛇屍。
這一幕有些詭異,我覺得最好還是呆在外面。突然,牆外的白瑾哎喲一聲,莫名其妙的跌倒了。
她揉著自己的肩膀,跟我說沒事。她告訴我,這一路她都覺得有些疲倦,肩膀酸的不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不小心滑了一跤。
:胡正,你有沒有這種感覺。你走路的時候,肩膀上面多了點什麼東西?
她蹙著秀眉,我看了看漆黑空曠的周圍,問她,你不是說一路上有人跟著我們麼?那人在什麼地方?
突然我嚇住了,一旁的“弱智秦”默不作聲的指著白瑾的肩膀上。我清楚的看到,這女人的肩上居然多出了兩個漆黑的腳印。
我們往白瑾的手機上看,螢幕中之前拍的照片居然起了變化。照片裡,這本是幾間空蕩蕩的屋子。我們親眼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點一點的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奇怪的人,出現在這幾間房的門口,還在對著我們招手。
這個人臉上面無表情,雙腳還是懸空的。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我心裡升起。
: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正在看手機,白瑾站的位置是在我的右邊。這一刻我眼角的餘光瞟到了什麼,接著一扭頭。這一刻我分明看到,一雙靴子正站在她的肩頭,抬頭一看,正是一個人影,懸掛在房子門口,這人低頭朝我笑了笑,一眨眼又沒了影。
日期:2016-01-03 21:47:00
我啊的一聲坐在了地上,指著一旁的橫樑。
:胡正,你怎麼了?
白瑾過來拉我,我指著上面說我看到的東西。白瑾罵了句自己怎麼站在了死人繩子下面。她問我你真的看到了?
她告訴我:這應該是有人上吊用過的東西,我們等會趕路一定得注意了。這間屋子不乾淨,我們還是快走。
即使風大,我們也不再再停留,趕緊離開了這個石頭棺材的義莊。走了很遠,我隱隱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扭頭一看,門口的位置居然真的掛著一個人,似乎瞪著眼睛在看我。也是一晃就沒了影。
我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頂風前行中,對白瑾說。你這手機還真是怪,居然能夠死過人的地方拍出來,而且照片還能自動起變化。之前我記得照片上面是漆黑的夜晚,但出現人影之後,背景居然變成了灰濛濛的天空。
我在心裡嘀咕,難道就是那個在義莊出現的吊死人影,站在白瑾的肩膀上跟了我們一路?白瑾從身上拿出了硃砂,在自己肩上細細的撒了一遍。
我們順著地圖走,從位置上看經過剛才那幾間義莊,應該就已經離開旅遊區,到了龍門山未開發連綿的後山。
其實這種情況已經可以算深山,但我卻感覺似乎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之後的好幾座山嶺上,都看到了一些破舊的房屋,甚至有些地方只剩下荒草地基。
難道這些深山中真的住過一群人?年代久遠,而且看起來以前這兒本來是有路的,只是經過歲月的流失,早已抹去了痕跡。
之後我們又發現了幾個義莊,這一次白瑾學聰明瞭。進門的時候焚香祭燭,弄的極其正式,看到她熟練的手法,我甚至懷疑這個女的平時是做什麼職業的。
跟著白瑾我要對這些個義莊下跪,她卻拉住了我。
:你別跪了。
我說為什麼,我不跪萬一***了怎麼辦?白瑾卻道:你胡小正若真的要跪這些粗鄙山野,那是你自己的事兒。如果等會見到你那個二叔,可別說是我讓你跪的。
這一次的破房子有些多。奇怪的是,每一間房子裡都擺著石頭棺材。
白瑾對我說,你發現沒?這些棺材的棺材頭,不管放在房子裡的哪個位置,都是向著西邊擺的。本來我已經嚇的腿抖,她居然有心思研究起這個來。
白瑾問我,你聽沒聽過一種名字叫葬屍棺?
她拿過我手中的可樂,喝了一口,看到這十來個荒廢的房子和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