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晨晨走了進來。鬱禾當然是又驚又喜。
其實在鬱禾暈睡期間,楚凌冬就把晨晨抱過來了好幾次。
楚凌冬是他的,晨晨也是他的。
這是鬱禾一直抱著的堅定想法。
當鬱禾迴歸自己身體那一刻,就意味著他與許安徹底分道揚鑣了。
而許安現在是個什麼情形與狀況,鬱禾並沒敢問。
但從他醒來的那一刻時,心中是有無數的猜想與疑問的。
兩個多月的晨晨,又長大了不少。
現在,鬱禾還沒有力氣去抱他,楚凌冬便抱著小傢伙湊到鬱禾跟前。
鬱禾看到晨晨那一刻,眼睛彎得只剩下一條縫,忙不迭地叫著小傢伙,“晨晨,晨晨。”
同時,鬱禾看向楚凌冬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是驚喜,也是感激。
楚凌冬當然明白他的心境與擔憂。
只是許安的事又說來話長,鬱禾才醒過來狀況太差,楚凌冬便沒有主動提起。
楚凌冬把晨晨抱進了屋裡後,王麗蓉與杜飛便自然地退到了院外。
為什麼女主人忽然易了主,楚凌冬沒講,大家也不敢問。
王麗容對鬱禾與楚凌冬接觸尚淺,只是覺得大約富貴人家,家務複雜,自己腦補了一下,便算是自己把自己說服了。
而杜飛,則有餘勝交待,便不多問。但心裡大約也有所明白與領悟。
鬱禾溫和,不拘小節。杜飛是喜歡這個差使的。
對於鬱禾與許安的狀態,楚凌冬對餘勝交了底。
他對餘勝本來也沒什麼隱瞞,一開始沒說,只是這事太過玄乎,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得清楚的。
但楚凌冬並沒多講,餘勝便已是瞭然於心的樣子。
許安改頭換面太過徹底,他與吳軟軟在心裡都早做了百般猜測。
為什麼那個一無是處的許安,一夜之間,像是被吊包一樣心性大變,變得得體冷靜,精通醫術。並讓楚凌冬死心塌地地臣服。
現在,聽楚凌冬一說,倒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一切都順理成章地想通了。
對此,餘勝也是感慨頗多。
當年,被他劫持的鬱醫生,以這種方式回到他的視線,並與楚凌冬產生這麼深的聯絡。
上天註定,大約就是這種感覺吧。
晨晨一雙眼睛已烏溜溜的,又大又圓,張著兩隻手,對著楚凌冬已是“baba”咿呀咿呀呦地呢喃著。
鬱禾大為驚訝。不過兩個多月不見,晨晨已會叫人了。
雖然不是多清楚的發音,但大體還是能聽的明白。
“晨晨。叫媽媽。”楚凌冬指著鬱禾對晨晨說。
“難道不是爸爸?”鬱禾瞅了楚凌冬一眼。
“你生的他,當然是媽媽。”楚凌冬說。
鬱禾也不再反對。
的確,這小傢伙是自己生的,除了不能哺乳,他並不比一個母親做得少。
不過在外面的話,為了不引人側目,還是得讓小傢伙改口。
現在的話,由他。
小傢伙一雙眼睛看著鬱禾,兩隻手扒拉著就要往鬱禾身上湊。
小傢伙根本沒有對鬱禾過多地辨認,是鬱禾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他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ma…ma…”
小傢伙哼哼嘰嘰地發出這幾音個符。鬱禾一下子就軟化了。
他央求地看著楚凌冬,“就抱一下。”
“你現在抱不了。”楚凌冬說。
小傢伙現在很有些份量了,已不是才生下來時的小奶貓。鬱禾這個狀況,根本抱不了。
楚凌冬把晨晨抱到鬱禾面前,“親一下就行了。”
鬱禾無奈,只有湊過去,在晨晨圓乎乎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傢伙的臉嫩而飽滿,鬱禾“啾”的一聲響。
楚凌冬一笑,抱回了晨晨,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指了指自己的唇。
鬱禾斜了楚凌冬一眼,當著小孩兒的面,這人還能這麼不要臉。
“嗯?”楚凌冬催促著。
鬱禾只有湊了過去。
但楚凌冬嘴唇豐潤溫溼,本來只打算在他的唇上啾一下的鬱禾,不禁多停了幾秒。
三人擁簇著,呆了一會兒,楚凌冬怕鬱禾累著,便把晨晨抱了出去,讓杜飛送王麗蓉回去。
楚凌冬再進來時,鬱禾終於問了出來,“許安呢?”
第九十三章
當鬱禾問起許安時, 楚凌冬直接了當地說:“他醒了。”
鬱禾等著楚凌冬把話說完。
……
那天, 許安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楚凌冬像是被人悶擊了一棒, 鈍痛而眩暈。許安醒了過來,那麼鬱禾呢?
他立即趕到了解憂園,但看到的鬱禾卻是沉睡不醒。
楚凌冬再次見到許安時, 只對他說了一句:“你想要什麼?想清楚再告訴我。”
轉身便走了。
許安在醫院裡呆了半個月。身體基本康復後,楚凌冬去見了許安。
許安並沒在病房,楚凌冬在住院部的梧桐樹下找到了他。
對於許安是個什麼心態,他與鬱禾是個什麼關係, 楚凌冬並不想糾結太多。
他只需要圓滿地解決問題。對此,楚凌冬素來作風凜冽, 不拖泥帶水。
許安坐在路邊的鐵質長條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對著楚凌冬, 卻又不怎麼看的樣子。
現在, 他對楚凌冬的態度有著微妙的改變。以前, 他見著楚凌冬是一臉討好, 現在只是撇了撇嘴角。
一瞬間,楚凌冬想到他的母親陳蘭芝。兩個人還是很像的。
楚凌冬慢慢地踱到許安的面前,問, “想好了嗎?”
許安不吱聲。
“如果你還沒想好,我可以給你建議。我不會給你很多,只會給你一樣。卻是你最需要的。”楚凌冬說。
許安抬起眼睛看著楚凌冬。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面對著楚凌冬的眼睛。雖然他在楚凌冬面前撒潑、耍賴、引誘, 沒臉沒皮,窮其手段,卻不怎麼敢看對方的眼睛。
楚凌冬的眼神要麼是冷淡的,毫不在乎的,要麼是瞧不起,強壓厭惡的。
現在,這雙眼依然沒有絲毫感情,冷淡得像是裹了寒霜。
許安搓了搓手,哼了一聲,轉開目光,“你能給我什麼?”
“尊嚴。”楚凌冬冷冷地看著他。
……如果我是一隻海兔,我一定是那種藍色的,後面有著一叢小尾巴。看起來很驕傲,很與眾不同。
許安給鬱禾的留言,楚凌冬記得相當清楚。
而此時,他在解鬱堂已多次碰到了陳蘭芝。得知許安與鬱禾在小時候應該有過接觸。
那段時間陳蘭芝經常把許安往解鬱堂帶,而她由於在外打工,有時就直接把許安存放在解鬱堂。
當時只有八歲的許安,與同齡的鬱禾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