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點多的時候,李玉蘭忽然給李睿發來簡訊,告訴他自己已經在市裡了,說要是有時間的話,就抽時間見個面。
李睿收到這個訊息還是很開心的,想到那位美女副書記對自己無私的好,又想起在她辦公室裡自己跟她的親熱舉動,恨不得現在就去見她。可惜的是,宋朝陽的調研行程還沒結束,只能再等等了,發簡訊回覆李玉蘭:“你在哪裡?晚上有時間去找你。”一天的調研結束後,李睿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下班走人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急著想要下班。不僅僅是想去見李玉蘭,還想著抽空跟丁怡靜碰個面。當然,這並不是他能安排得了的,一切還要老闆宋朝陽同意才行。
可惜的是,宋朝陽似乎已經習慣了他晚上陪自己散步回青陽賓館的生活節奏,便沒再像以前那樣、到下班的時間就讓他先走。李睿自己也不好主動提出,只能跟著乾耗。這一耗就耗到了晚上八點多。
李睿已經從李明那裡瞭解到孫小寶案在今日的最新進展,其實也沒什麼進展。
警方所抓獲的那些毆打王國放等人的地痞流盲,確實屬於韓水房地產開發公司拆遷隊。他們對於毆打孫小寶家屬一事,供認不諱。問他們打人的緣由,他們說是看不慣王國放等人囂張的氣焰,說孫小寶明明是自己死的,王國放等人卻非要賴在韓水房產公司上,還索要鉅額賠償。他們看著有氣,所以就出手了。警方又問他們跟孫小寶被殺有沒有關係,這些人全都否認。另外,還有幾個打人的主要首腦仍然在逃,還沒抓到,估計如果抓到他們幾個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好訊息。
另外,市第四醫院給出虛假驗屍報告的相關醫職人員,面對聯合調查組,承認自己在工作中有疏忽,卻不承認是被人授意才那麼幹的。負責主要驗屍過程的張某,直接承認,自己驗屍那天喝多了酒,腦子有點不清楚,所以就沒有仔細檢查。這樣的回答,雖然模稜兩可、不太容易令人信服,卻能很好的解釋驗屍報告存在問題的事實。聯合調查組暫時也無計可施,只能繼續更深入的調查。
回青陽賓館的路上,李睿把這些事彙報給了宋朝陽知道。宋朝陽聽了以後不太滿意,讓李睿抽空傳達他的指示給李明以及聯合調查組與市南區公丨安丨分局針對孫小寶一案的專案組,“務必加大調查與偵緝力度,全面、深入、細緻地展開調查,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取得較大的進步”。
其實,市一級針對市南區原區長呂興業的調查也正在逐步展開,只是還沒有正式開始。市紀委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打算深挖呂興業所有的違紀違法問題。市公丨安丨局派出的技偵小組已經就位,隨時可以對呂興業辦公室電話與私人手機展開通訊記錄方面的調查。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罩在呂興業身上,隨時可以讓他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宋朝陽笑道:“小睿,你知道嗎,有人見我要動呂興業,一天的時間已經向紀委送了十來封舉報信,都是舉報呂興業違紀違法問題的。”李睿陪笑道:“是嗎?”心中卻也暗敲小鼓,不知道呂興業被調查的時候,會不會向調查組吐露出,曾經送給自己這個市委一秘一張購物卡,儘管這件事自己可以矢口否認,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己可以裝傻,大家可不是傻子,真要是傳得世人皆知,自己可就沒臉做人了。
宋朝陽又說:“你說李明曾經見過,韓水很多次出入呂興業的辦公室,而且都是呂興業親自送他出來,兩人關係非常親密。所以,我特意囑咐馮衛東,派技偵小組去查呂興業以往的通訊記錄,尤其是前天晚上搶屍事件發生之前那段時間裡,呂興業所接所撥的所有電話……說不定,就像你們都懷疑的那樣,呂興業是給人幫忙擦屁股的。”
回到貴賓樓後,宋朝陽終於下了聖旨,准許李睿回去休息。李睿要給呂青曼打電話,還想跟兩個女人見面,自然不會賴著不走,告辭後開門離去。
來到樓外,李睿給呂青曼撥去了電話,當先問道:“青曼,我才知道,你爸竟然代理省長職務了。”呂青曼奇道:“沒有啊,他還是常務副省長,只不過省長正在住院,他代司其職罷了。”李睿說:“我聽宋書記說,王省長這回病得不輕,在北京解放軍總醫院治療那麼久了都沒回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呂青曼低聲道:“人家怎麼樣,你不用操心。你做好你的書記秘書就行了。”
李睿聽她語氣不太高興,心中也頗為自責,不應該仗著自己跟她最近幾天很親暱,就說這種充滿心機的鬼話,忙道歉說:“對不起,我胡說八道了。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呂青曼說:“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在想,我爸是不是可以趁機當上代省長?”李睿暗歎口氣,沒有說話。呂青曼又說:“其實我爸當不當代省長,跟你都沒關係,跟我也沒關係。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仗著他的名頭在外面怎麼樣過,我希望你也不是那樣的人。咱倆還算年輕,只要好好幹,以後發展得肯定也不錯,沒必要依靠老人的蒙蔭。”李睿被她教誨,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可心裡哪能好過?已經是恨不得快要把自己的嘴巴縫上了,還不能生氣,只能乖乖的聽話:“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沒想著能夠靠著你父親爬多高。現在宋書記對我那麼看重,我只要在他手底下好好幹,以後一定會有個不錯的前程的。我跟你談戀愛,事先也並不知道你爸是呂省長。其實,就算你爸什麼都不是,我也會照樣跟你好的。”
呂青曼聽了這段告白,柔柔的說:“我話可能說重了,你別介意。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李睿奇道:“怎麼了?”呂青曼撒嬌道:“不告訴你。”李睿呵呵笑起來,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不把我當你男朋友嗎?”呂青曼呵呵笑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男朋友。再說了,這都多大歲數了,還用‘男朋友’這種稱呼,我都替你害臊。”李睿笑道:“那我是你什麼?”呂青曼想了想,道:“只能算是物件,呵呵。”李睿說:“老輩子叫搞物件,現在這個年代叫談戀愛。談戀愛的時候,男女雙方就是彼此的男女朋友,我用男朋友代替物件的說法,不也適用嗎?”呂青曼笑道:“油嘴滑舌。”李睿說:“那快告訴我啊,到底怎麼心情不好?”呂青曼羞澀的說:“哎呀,這是女人家的事,你瞎問什麼?”李睿立時就明白了,問道:“來例假了?”呂青曼哼道:“討厭,非要說出來。不想理你了,我掛了啊。”李睿說:“女人生理期心情是比較煩躁,這樣,你找點歌曲聽聽,或者寫篇日記什麼的,靜靜心,心情就好了。”呂青曼嗔道:“還用你教我嗎?好啦,我去洗澡了,掛了啊。”
掛掉這個電話,李睿臉上還帶著笑,心裡卻有些酸苦,突然就被心上人教訓了一通,雖然對方事後道歉,可心裡還是彆扭。當然,他不能因此記恨呂青曼,因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要不是自己口無遮攔,她哪會教訓自己?看來啊,以後還是要管住自己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