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被炙烤的冒著熱氣的馬路上,看著不斷往後倒退的景色,裴凌雨思忖再三,緩緩的開了口,“這段時間事務所比較忙,接下來我會出差一段時間,婚禮的事情,恐怕得延後了。”
聽了她的話,鬱斯珩不置可否,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翻一下。
裴凌雨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自作自受了,為什麼要一再的退讓呢,退讓到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他的不置一詞,讓她也只能沉默不語,就這樣,車廂裡的氣氛靜默中還帶著一絲壓抑。
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收回放到他身上的視線,她拿著手機,看上面存的資料。
相對無言,何必在彼此身上浪費時間,這是這麼多年來,她所認清的事實。
二十分鐘後,當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收起手機,抬起了頭的時候……
看著前方的路況,她說了上車後的第二句話,“接下來的行程,下次再進行吧。”
平靜的語調中帶著商榷,但是從那緊握的手,不難看出她的情緒,已經快要到了隱忍的極限。
透過後視鏡,看到那雙雖然極力隱忍,但是還是不難看出已然帶了一絲怒意的美眸,菲薄的唇上揚著優美的弧度,涼薄的吐出四個字,“趁熱打鐵。”
趁熱打鐵……
這詞用的裴凌雨差點爆發,但還是極力的忍住了。
算了,既然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那麼就當是教訓吧,只有吃點苦頭,才能讓她長記性,以免下次還犯同樣的錯誤。
一整個下午,鬱斯珩帶她去了很多地方,游泳館,拍賣會,甚至還手拉手的漫步在夜色漸濃,路燈璀璨的大街上。
微風吹散了她頰邊的髮絲,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撩起,放在鼻間嗅了嗅,那帶笑的黑眸,如星光般燦爛,深深的鎖住了她那凝脂般的容顏,彷彿世間萬物,獨有她存在般。
郎才女貌,兩人如童話裡的王子和公主般,讓路人不由的停下腳步,更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唯美不忍讓人移開視線的一幕。
周圍的細語議論,讓裴凌雨想笑,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她突然很好奇,鬱斯珩一直以來,到底是怎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來接近自己?
都說人生就是一場戲,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演技,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鬱斯珩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那演技都可以媲美奧斯卡影帝了。
現在她才發現,他身上的西服竟是黑色的,上午的時候還是灰色的,果然是做足了準備,她一身白,他一身黑……
果然,念頭剛過,還真的有人說:“哇,黑白配情侶裝耶!”
看來,上當的人還真的不少,如果不是她身在其中的話,她也一定會是這些人中的其中一個。
為什麼說一定,因為她有那些十分可笑的曾經。
是啊,曾經,他一個無心的舉動,騙了她的心,並且自那開始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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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歡喜幾家愁!
報紙,雜誌,甚至是網路,隨處可見兩人的親密無間,裴凌天和安欣兩人,無疑已經成為江城家喻戶曉的大紅人。
如果不是此刻面前的這些突然攔住了她去路的記者的話,這些訊息,對於安欣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雖然她就是那被人津津樂道的女主角。
剛下車,就被突然從四周竄出來的記者,堵在了公司樓下,由此可見,這些人就是專門堵她的。
今天的她,水藍色及膝套裙,腳上踩著八公分的水晶高跟鞋,頭髮完成一個簡單的髮髻,除了腰間的米白色腰帶,渾身上下再無一件飾物,臉上也是隻畫著淡淡的妝容。
就是這樣樸素的她,仍舊有賺取所有人驚豔目光的本事。
“菲歐娜小姐,看了今天的訊息,我們都有一個疑問,你和裴總的太太,長的那麼相似,你們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嗎?”
一個很大膽的記者,上來就丟擲了一個可謂是一針見血的問題。
這個記者問完之後,隨後那些記者,開始七嘴八舌的接踵而來,像是無頭蒼蠅似得,把安欣堵在中間,這個時候裴凌天出現了,他一步步朝著安欣而來,當著所有記者的面,把她攬在懷裡,二話不說,直接一個溫情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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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偌大的餐廳裡迴旋著,昭示著這人的心情極其的好。
“舅舅,你看外公這麼開心,是不是找到第二春了?”
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身穿一身粉色的運動服,栗色的頭髮束成一個簡單的馬尾,嘴裡哼著時下最流行的歌曲的女孩,邊挽著一個五官俊美如斯,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從外邊走來,邊調皮的打趣著老人。
“臭丫頭,一天到晚沒個正行。”老爺子瞪著歐韶琪,雖說著呵斥的話,但是眉眼中不難看出對女孩的寵愛,不然女孩也不會如此大膽。
歐韶琪吐了吐舌頭,鬆開裴凌天的胳膊,跑到餐桌前,拿起牛奶杯就往嘴邊湊,順便遞給坐到她身旁的裴凌天一杯,剛和舅舅一起跑了那麼遠的路,她都快渴死了,
咕咚咕咚……
半杯牛奶下肚,她才繼續問,“外公您還沒說,您到底在笑什麼呢?”
“哈哈哈……”說到這個,老爺子又是一陣大笑,把手中的報紙推到女孩面前,“你看。”
歐韶琪邊喝著剩下的牛奶,邊狐疑的接過來,當看到那巨大的版面上當街擁吻的兩人時……
“咳咳咳……”
歐韶琪劇烈的咳嗽著,見鬼一樣的表情,讓老爺子不爽,“小琪,我覺得你這個學校有問題,連最基本的用餐禮儀都沒把你教會,我看還是……”
歐韶琪連忙用餐巾擦了嘴,強忍住喉嚨裡的不適,她辯解,“外公,我只是受到了驚嚇……”她把眸光轉向裴凌天:“舅舅,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歐韶琪的那句,舅舅你真的要跟那女人在一起,換來裴凌天不太友善的一瞥,慢條斯理的吃著盤中的食物,他道:“怎麼,你有意見?”
“舅舅。那女人絕對是安欣,她這次回來,絕對的目的不純,你可千萬不能上當了!”歐韶琪就不明白了,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為什麼她舅舅現在就是被她給迷的暈頭轉向了呢?
當初可不是這樣的。
想起兩年前,裴凌天是如何對待安欣的,歐韶琪就很是不解,僅僅才兩年的時間,對待一個人的態度。就會變化那麼大嗎?
當初的裴凌天,對待安欣,就跟宿世敵人似得,如今倒成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寶貝兒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裴凌天語氣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