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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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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點!”我不確定這樣的蘇小還能不能算是正常人,“你看到了,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麼幸福!”

我故意將自己的不幸說出來,以喚起蘇小心中的優越感。

蘇小聽了我的話,先是愣了片刻,隨即擦了擦眼淚,然後優雅的像個天鵝一樣坐回到座位上,聲音也恢復到最初那般平靜。

“的確!你既然偏離軌道,我就要將你拉回來!”蘇小一面整理她的衣服,一面淡笑著說,“其實沒再次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這麼討厭你,一看見你,我就像是看見自己!一個令我厭惡的自己!”

接下去蘇小又說了很多很多,但翻來覆去不過就是那幾個中心,我跟她是一樣多餘出來的人,她沒得到幸福,因此我也不能得到幸福。既然我意外的得到了幸福,她就必須破壞掉這種幸福。

我不知該怎麼評論蘇小的這種觀念,只能慶幸自己這麼多年來還保持人性。

我逃似的跑出審訊室,丨警丨察見我這樣子,還以為蘇小對我做了什麼事兒,問我需要幫助不。我搖搖頭,一分鐘都不想在丨警丨察局停留。

後來我聽說蘇小被判了十多年,她在法庭上提出自己有精神病的辯解,可事實證明,她只不過是偏執型人格障礙。後來我又聽說,蘇小從法院出來的時候,囂張的對檢察官叫囂,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一個秘密的真相。

從丨警丨察局走出來,我不由的回看。到底是誰將蘇小推向深淵的,是她父母嗎?也許吧!如果她媽當年可以勇敢的離婚,也不會讓蘇小落個如此下場。

可收回目光,轉念一想。我不也是蠢得要命,才會被算計。這世上真正能置身事外的人畢竟太少,因此很多時候,在經歷中都會犯傻。可經歷過後,回頭在看,才會發現自己當時有多蠢。

我整理好心情回家,蘇小對我來說已經是個過去。我相信,如果出現在她面前,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與她經歷相似的人,她都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回到家,我爸立刻上前追問我案子進展的怎麼樣。舒歌站在他身後,衝我直搖頭。我猜董倩已經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給舒歌。

我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將事情合盤拖出。綁匪抓到了,但我沒找到我媽。

我的話剛說完,我爸上來就直接給了我個嘴巴子,“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早說那幫丨警丨察靠不住,你不信!現在你稱心如意了,你媽也不用在家裡煩你,從顧濤那裡拿到的錢,你也留下了!”

我摸了摸臉,並不怨恨我爸的不理解。說實話,我也很擔心,我媽會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現在說不清楚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但不希望她死是一定的。

我答應我爸,我會將我媽找回來。我爸沒搭理我,氣呼呼的走進臥室。舒歌陪我在沙發上坐下,關切的看著我。

“你真要自己去找你媽?別逞強,丨警丨察都找不到,你怎麼可能找到!”舒歌一點都沒給我留面子,直接要求我打消荒唐的念頭。

我無奈笑笑,“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但這件事我必須要去做!為了表明自己的一個態度也要去做!”

舒歌看著我,沒說話。我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我要這麼做是為了證明我自己。

是作秀也好,是自私也罷。我想不了那麼多,結果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就出發。沒告訴舒歌,給我爸留了個字條。我頭天在租車公司租了輛車,將車停在離囚禁我媽那小破屋還有段距離的地方。

我身穿牛仔褲,厚實的跑鞋,外面罩了件大外套,背了個雙肩包,裡面放上我需要的東西。比如厚實的手套,還有手電筒,大剪刀之類的東西。

夜裡肯定下過雨了,儘管下雨的時候我不知道。腳下的泥土很鬆軟,微風中夾帶著潮溼青葉的芳香,空氣清新宜人,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我猜想大概是野花的味道。

這一帶都是山,很荒涼,人跡罕至。原本是被劃成旅遊區的,卻不知原因的被擱置下來。

小路上雜七雜八的草上升騰起一層薄霧,我努力前行,順便觀察看有沒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我媽就算是從綁匪那裡逃出來,也跑不了多遠,一定就在這附近。儘管警方做了很細緻的搜查,我固執的認為他們還有紕漏的地方。我沿著房子往前方走,終於在一片雜草混合著野生灌木前停下,這裡有被人踩過的痕跡,卻並不明顯。

周圍是比我人還高的灌木,不是普通的黃楊木,也不是在森林中常見,而是荊條,長著尖刺的荊條。

這東西在東北可不常見,看樣子這裡也有人為修剪的痕跡。我轉身往後看了一眼,不知不覺已經走出離囚禁地很遠。按照女警跟我說的,這遠遠超過他們搜查的範圍。

我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最終再進去前我給舒歌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他我的位置。說實話我是害怕了,我希望他可以來找我。

掛掉電話,我繼續往前走,道路變得越來越窄,僅夠一個人透過,彎彎曲曲,向左延伸,穿過一片樹林,然後消失在遠方。

我知道我該調頭往回走了。起初想要證明的自己並非狼心狗肺的想法,現在看來越來越不現實。

我該跟丨警丨察一起來。可當我想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迷路了。萬般無奈之下,我又往前走幾步,我看見叢林荊棘中有個缺口,不是天然的缺口,而是有人用鏈鋸或者大砍刀開出來的,缺口的那邊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確切的說,是一條林中隧道,因為頂上張著亂糟糟清一色的藤蔓,兩邊是荊棘圍成的牆。

“張妍,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我嗎?為什麼還往裡面闖?”

舒歌並未安慰我,上來對我就是責備之言。我覺的委屈,看著舒歌,眼淚忍不住留下來。

“我只想快點找到我媽!”我嘴硬說。其實我知道舒歌說的沒錯,但我不願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的錯誤。

舒歌嘆了口氣,扶著我,“試試還能走麼?”

我搖搖頭,徹骨的疼痛讓我額頭冒起冷汗。還好警方叫了救護車,我和我媽很快就被送到醫院。

我媽原本精神就不好,經過這麼一次驚嚇,身體狀況更壞了幾分,從被山洞解救出來,她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我的小腿骨折,不算特備嚴重的傷,打好石膏後,我在舒歌的陪同下來病房看我媽,可當我走到玻璃窗前,我有點猶豫了。

我看著我爸拉著我媽的手,不斷在自己臉頰上摩挲。事到如今,我終於明白他們兩個之間是怎麼樣的感情。

平時是爭吵,是打架,甚至還會將離婚時不時的提出來。可到最關鍵的時刻,相濡以沫的還是他們兩個。

日期:2016-03-0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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