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淚水充盈眼眶。因為爸爸不承認陸言，因為爸爸說，他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因為爸爸說，他覺得沒臉見媽媽。

現時，他身體不好，不是跟他爭辯的時候，我擦一下眼睛，坐到他床沿，拉起他的手，自從我長大以後，很久沒這麼親暱了，爸爸手抖了一下，我像敘舊一般，輕聲問：“爸爸，你第一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感覺？”

他目不轉睛看著某處，微微笑了，眼裡滿是光，說：“那時候我就是個傻小子，在學校搞活動的時候，幫你媽媽扛了一張桌子，她衝我笑著說感謝，那時候就覺得這姑娘真好看，要是我的女朋友就好了。”

我想起母親的溫婉樣子，也笑了，說：“那在一起之後呢？”

他的神情滿是懷念，說：“能娶到你媽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她陪我吃苦，給了我很多關心，即使你外公因為我窮，反對她嫁給我，她還是堅持選擇我，後來，把你們也培養得很優秀。”

我趁機說：“爸爸，為什麼外公反對，媽媽堅持，你感謝她，卻不能理解我不顧你的反對，堅持要陸言呢？何況陸言現在也不窮啊。”

爸爸定定看著我，我以為他要發脾氣了，沒想到他呵呵笑了，說：“都說女大不中留，那個女孩子到底給我的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竟也學會給我挖坑了。”

停了一下，他又嚴肅說：“這可不一樣，我當時只是窮，這是可以改變的，她是個女人，這不可以改變，也不可能被外人接受。而且，萱兒啊，爸爸不能理解，兩個女孩子有什麼好相愛的？說不定，她圖的是你別的東西。而且，我孫子生長在這種家庭，我怎麼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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