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狼到了她身邊,看著岸上的小姑娘,盤著包子頭,櫻桃花紋的三點式,白白嫩嫩的小腿兒浸在水裡,腳丫小巧可愛,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細細揉弄:“他們又不是小孩子,瞎操心。”
說著忽然扣住她的腰水下一拉,祁鹿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雙腿也緊緊扣住他的腰。
“來,教你游泳。”
祁鹿被水花濺了一臉,白皙柔嫩的臉上覆著水珠,睫毛也溼了,她噘著嘴反抗:“不要,嗆水好難受。”
“提議駁回。”他壞笑著,密密吻住她的唇,腳下一動,埋入水中。
耳朵灌入水,即使不呼吸,祁鹿也覺得難受地緊,纏著佘狼的腿不停地磨動。佘狼狠狠吮著她的嬌唇,渡過氣給他,他靈活地像一尾魚,潛在水中,摟著她翻了個身,直到兩人都快窒息,佘狼才抱著她浮出水面。
祁鹿不停地喘著氣,面色通紅,難受得都快哭了,她瞪著佘狼:“討厭啊——”
佘狼眉目舒坦,饜足地道:“好,那咱們再來一次,這一次我一定好好發揮,保證寶貝喜歡得要命。”
祁鹿氣得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幾口,佘狼看著她炸毛的樣子笑得開心不已,又摁在池邊狠狠吮了幾口才肯作罷。
時光似乎被淡忘,歲月似乎在此刻停留。
兩人自赫爾辛基北上,沿著波羅的海,一路看盡峽灣風光,北歐的風土人情,一起在海邊迎著夕陽散步,一起穿著歐式的騎裝,在草原馳騁,在宏偉的教堂裡牽著手聽孩童唱詩歌,在低矮的屋頂上,看著浩瀚星空裡數不盡的星座。
祁鹿有種錯覺,好像兩個人會這樣一直牽著手,在這異國他鄉,一直走,直到白頭到老。
到了奧盧的酒店,辦理好入住,已經是傍晚了,兩人隨意在餐廳吃了點東西。玩了將近一個月,祁鹿也有些累了,佘狼哄著她睡了之後,又到了陽臺,打了幾個電話,才關了燈躺進去。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祁鹿睜開眼,卻發現佘狼竟然不在。喊了幾人,也無人應答。
祁鹿怔了半晌,呆呆地拎起躺在床上的一件連衣裙,嶄新,美麗。祁鹿換好衣服,又在房間裡找了幾圈。
難道是出去買東西了?可是也沒有留字條什麼的啊。
祁鹿開啟房門,卻被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
“蘇珊姐姐?!”祁鹿驚呼,繼而開心地摟住了她,“你怎麼來了?”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蘇珊,往日見她都是在公司,一席嚴謹不苟的正裝,今天卻是穿了一件女神風的長裙,綴著水鑽,長髮燙了卷,盤起,還化了淡妝,十分動人。
祁鹿已經一個來月沒見著熟人了,這下開心地不行,只聽蘇珊笑著解釋道:“公司裡有些急事,必須要他親自處理,總裁就先回去了。讓我過來陪你,反正也是最後一處景點,後天我們也就起程回國了。”
祁鹿只愣了一瞬,乖乖地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有些難過,哥哥竟然不告而別,但是她也理解,哥哥公司事務繁忙,還擠了那麼長的時間陪自己遊山玩水。不過,他不告訴自己,是怕自己傷心吧?
祁鹿小孩心性,什麼事都寫在臉上,蘇珊看得出她的失落,溫聲道:“還沒吃早餐吧?姐姐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好好玩兒。”
“總裁大抵是個男人,總有顧不到女孩子的地方。我呀,一定把我們的小美人兒好好打扮打扮,拍幾張美美的照片回去。”
祁鹿摟著蘇珊的胳膊甜甜地應聲。
兩人用了早餐,驅車到了一個美容沙龍。蘇珊拍了拍祁鹿的手,道:“去吧,這個設計師不錯的。”
祁鹿在椅子上坐下,髮型師是個外國男人,十分好看。他見了祁鹿,嘴裡驚歎著什麼,並非英語,祁鹿聽不懂,只能微笑。
這個東方瓷娃娃,有著綢緞般的墨髮,看的他愛不釋手。
他的手很好看,也很靈巧,在祁鹿頭上剪剪弄弄,很快就盤弄處一個髮型。他看著鏡子裡玉作般的人兒,認真地將她鬢旁的一縷髮絲撥弄了下,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Perfect!”他讚歎道。
蘇珊也驚豔地點了點頭。
祁鹿也很喜歡,但是她猶疑了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盤好的頭髮:“這樣會不會太好看了?等一下玩一會兒,可能就散了,好可惜。”
蘇珊不動聲色地笑著:“不會,難得出來度假,女孩子總要打扮得漂亮點。”
祁鹿想想也是,又被推著進了化妝間,出來時,周圍的人都吹起了口哨,議論紛紛,縱然祁鹿理解他們民風開放,沒有惡意,還是有些羞澀。
蘇珊此時終於理解徐志摩那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如水蓮花般不勝涼風的嬌羞”,她作為一個旁觀者,看了這麼多年,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蘇珊拉過祁鹿的手,道:“還有最後一步。”
兩人又不急不忙地到了一家定製店,取了一件裙子。
裙子華美,做工精緻,巧奪天工,應該價格不菲。
“來芬蘭之前總裁就聽說這裡的師傅手藝不錯,早早訂做了這衣裳,走之前特地囑咐我要帶你去娶。我看今天既然順路,就順便來拿了。”
“會不會太誇張了?”祁鹿小心翼翼的攥著裙襬,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陌生而驚豔。她有些惋惜失落,可惜他不在啊,打扮得再美又能給誰看呢?
蘇珊扶著她裸露的粉嫩圓潤的肩頭:“怎麼會?今天我們去看的都是些歐式園林,這麼一身恰到好處,不失身份,也不會太過張揚。走吧,司機該等急了。”
一路無話,連蘇珊竟然也有些緊張。她扣著手包,手心有些汗。不禁自嘲,跟著佘狼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今天竟然這麼不淡定。
黑色轎車在林蔭小道緩緩行駛著,接著車頭一轉,彎進一座園林,歐式園林講究對稱整齊,再往裡,隱約能看見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坪和微波粼粼的人工湖。
蘇珊率先下了車,朝一旁立著的人恭敬地點了點頭,祁鹿緊接著也下了車。
“蘇珊姐姐,這裡是……”祁鹿正說著,目光突然和那人對上,停了下來,目光久久不能移開。
她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喉嚨間忽然有些哽咽,祁鹿上前一步,挽住了胳膊,眼眶溼潤:“爸爸……”
佘青面色慈祥,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竟然也有些沙啞:“走吧,他等很久了。”
祁鹿遠遠看著湖邊的站著的人,一個一個,都那麼熟悉,她們都面帶笑容地望過來。
祁鹿緊緊攥著佘青的手臂,強忍著眼淚。
模糊的淚光中,他挺拔俊朗的身影立在盡頭,一如記憶中那令人魂牽夢縈的模樣。
許之停看著款款走來的女子,有些打趣地朝佘狼道:“誒,我說,你這養了二十來年了,終於要戳印章攬入囊中了,是不是特激動?”
佘狼西裝革履,眉目深邃,英俊無比,他看了看許之停,道:“是啊。不像你,追了十幾年,嘴還沒碰到吧?”
“不錯,還能打趣亭子,看來也不是很緊張。”秦未笑道。
怎麼能不緊張?佘狼只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巨石,或者是領結系得太緊,總是就是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