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薛總裁是大富大貴的千金小姐,怎麼會連個隨從都不帶,就到了咱們這個院子中,這魔頭的話不可信。”
薛雅璇求救地看著王小石,再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小石嘿嘿一笑,一掌將道士砍得暈了過去,然後將香案翻了過來,託著薛雅璇,將她扶上香案。
他看著薛雅璇道:“表明身份,先把這些糊塗的老頭老太太給穩定下來,再說其他的事情。”
薛雅璇點了點頭,登上香案,俯瞰全場,淡淡地說:“我是雅萊集團薛雅璇,執行總裁兼任董事會董事長,大家如果不認識我的,可以去找雅萊集團的宣傳海報來看。”
薛雅璇一句話提醒了茫然的老人們。
這些老頭兒老太太,閒來無事,最喜歡看書看報,而關於雅萊國際的新聞,更是每一期都儲存下來,時不時還要翻開看看。
對於他們而言,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已經流逝,但是看著薛雅璇在商業舞臺上,大展拳腳,綻放萬千風華,也是一種享受。
可以借這個機會,回憶自己青春歲月中,最璀璨最美好的時光。
因為夕陽紅的原因,這些老人,都驕傲地把自己當成雅萊集團的人,而薛雅璇作為整個雅萊集團的女神和當家人,更是這些老頭老太太的寶貝心肝,容不得任何人有一絲冒失的言行。
而這些緣故,薛雅璇並不知道。
她只是看著十幾個老頭老太太跌跌撞撞,衝進閱覽室中,找到一大疊厚實的報紙,戴著老花鏡,看一眼報紙,再看一眼自己,對比著,唸叨著,神色嚴肅而神聖。
看著這些老人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喜悅,越來越慈祥,薛雅璇心中不安的同時,卻湧出了滿滿的喜悅和感動。
看著老人們激動的淚花,喜悅的眼神,慈愛的神情,看著一疊疊剪紙,從報紙上剪下來,整整齊齊,珍重地貼在白紙上。
看著自己在報紙上每一個鏡頭,被他們認真地一看再看,當成了個人的珍藏。
看著她們揮舞著手中的報紙和剪紙,從迷茫轉為驚喜,從驚喜轉為歡呼,純真的笑容,沒有任何功利性的歡愉,在每一個老人的臉上綻放。
薛雅璇的眼眶,漸漸紅了。
一直以來,薛雅璇都習慣一個人工作,一個人生活,偶爾在心中想想王小石,然後再投入到繁冗紛雜的事務之中去,她的生活,精緻,優雅,孤冷,日復一日。
她從未想過,在這樣一個偏僻的敬老院中,她竟然受到這麼人愛戴,這麼多老人,深切地,期待地,等著報紙上,偶爾報道的關於她的資訊,就好像父母盼望最喜歡的兒女一樣。
事實上,薛雅璇因為性格的原因,不喜歡接受採訪,僅有的幾次,都是不得已才上了報紙,這些老人家,能在報紙上接觸到的關於薛雅璇的資訊,都十分匱乏。
然而就這麼寥寥幾次採訪,都被這些熱情感恩的老人們找到,然後找到薛雅璇的攝影,剪裁下來,當成寶貝一樣珍藏起來。
愛的回報,必然是更深沉更熱烈的愛,就連薛雅璇都沒有想到,自己和王小石當初做的這個決定,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
“她就是我們的薛總裁,絕對沒錯。”
一個乾癟枯瘦的老太太,戴著老花鏡,舉著一疊報紙剪紙,好像舉著一面旗幟,驕傲而興奮地宣佈。
事實上,不用老太太宣佈,藉著報紙上的攝影剪紙,每一個人都認出了薛雅璇,有的老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己。
這些老人家,有人是孤寡老人,一輩子沒有子女,有人卻是子女不孝,被趕出家門,有的是子女中途夭折,作為整個社會的最底層,吃過無數人無法想象的酸甜苦辣。
但是在夕陽紅敬老院,他們終於苦盡甘來,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
衣食無憂對於普通的老人來說,絕對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流浪在街頭,靠乞討過日子的老人們來說,夕陽紅養老院,絕對是天堂。
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把夕陽紅當成了自己的家,每一個人,都把薛總裁,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王小石本來怪這些老頭老太太糊塗,受了神棍的騙,但是現在卻湧起深深的感動來。
趁著一幫老太太老頭子圍著薛雅璇的時機,王小石懶洋洋地把三個道士,丟在牆角,好像丟垃圾似的,重重一摔,只聽那道士哎喲一聲,卻是被摔醒了。
他剛剛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往後退,後背一涼,原來已經靠在牆角,忽然胸膛一陣悶疼,卻是被王小石老實不客氣地一腳踩住了胸膛,聲音無比森冷:“你怎麼騙錢的,給我老老實實說來,說一句假話,我就拆你一根骨頭。”
道士只覺得胸口宛如壓上了千鈞巨石,肺葉之中,幹得快燃燒起來,呼吸的空氣,全被擠壓出來,整個人好像海灘上晾乾的魚兒,快要窒息而亡,不迭地擺手,表示求饒。
王小石哼了一聲,看著他眼睛翻白,快要嚥氣,方才放開了腳,淡淡地說:“不想死的話,說吧?”
道士好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看著王小石又想動手,慌忙坐了起來,一疊聲地說:“別打了,別打了,我說。”
原來,這道士是個遊方的野道人,自稱會算命看相,同時乾點偷蒙拐騙的活兒。
杭市是個旅遊城市,旅客如過江之鯉,有錢的冤大頭也挺多,這傢伙在西湖風景區附近,擺一個攤,動不動就打著旗號,為他人免除血光之災,騙點小錢。
這一天,有人找到他,讓他做一場天師法會,香火錢給的讓人眼紅心動,而且地方不遠,就在杭市的一家敬老院,道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原本打算做三天的法會,這是第二天,結果就被王小石和薛雅璇闖了進來,給攪黃了。
說到這裡,道士慘兮兮地看著王小石:“少爺,該說的我都說了,請你饒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小石若有所思,淡淡地說:“誰讓你做這場法會的?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道士惶恐地說:“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長相很兇,他身後還有三四個社會青年,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依我看來,他今年必遭血光之災……”
王小石被道士逗笑了,淡淡地說:“你倒是挺能說,惹了老子,血光之災他遭定了,這些人去哪裡了?”
道士搖了搖頭:“他們把我送過來不見了,我也不知道。”
王小石點了點頭,眼睛斜著道士:“你還算老實,嘿嘿,你要是不想我打斷你的兩條腿的話,就好好待著吧。”
他說著,俯身彎下腰去,撿起青銅香爐,把青銅香爐遞給道士,齜著牙齒:“收起你吃飯的傢伙,嘿嘿……”
道士茫然地接過青銅香爐,不明白王小石幹嘛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