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寧苦笑著說: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呀?我這是被和諧了,我倆現在不是左手摸右手的時代,而是斬手時代了……”
路小寧的話讓大家狂笑不已,紛紛請教什麼是斬手時代。
路小寧說:
“這都不懂呀,真是out到家了。就是左手不能碰右手,碰到就斬手了……”
一些男同學喊了起來:你一定是碰了別人的手了,讓嫂子給斬手了吧?
路小寧笑著說:
“我是心想碰,手還沒碰呢,就被斬手了……我可告訴你們幾個女同學,千萬別碰我呀,要是被斬了我可概不負責……”
在大家笑鬧中,我發現路小寧的老婆不惱不火地坐著,好像這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平淡地看著大家,偶爾還笑笑。這人的心理素質真好,換作我,真是做不到……
“你老婆怎麼了?又要斬手了?”
我笑了起來。
“比斬手還嚴重呢,這次是斬首,是代表頭的首。我的腦袋要被斬了……來來來,你和她說吧……你不說呀,你不說我可繼續說了……對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冬雪,找我有事吧?”
“是呀,今天早上我看新聞說你們水務局有一局長……”
“哈哈,這事你都知道了?這網路的力量也太嚇人了……你都不知道,今早我的微信都要爆屏了,全是這件事,還有打電話的……我老婆正為此事生氣呢,說我們局就沒好人……對了,這事和你有關係嗎?你是哪個陣營的?”路小寧又開起玩笑來。
“我哪個陣營都不是,我是波洛陣營的。”
“波洛陣營?波洛……什麼波洛?噢,我知道了,你是偵探波洛陣營的。好好,這個好,有創意。夏波洛,你需要哪方面的情報呀?我無償提供。”
“哈哈,我想知道這個局長是哪個局的,是什麼人曝光了影片。”
“就這些?”
“你知道?”我興奮起來。
“哈哈,我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全告訴你,誰讓你自稱是波洛陣營呢。我提供點線索,自己推理去吧。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呀?對對,咱們唸書時我可是推理之王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
“行了,別推理之王了,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推理出來的我可不要……”
路小寧告訴我影片中那個局長他認識,還經常見面,是某某區的水務局局長。(抱歉,我不能把所屬區域寫出來,我怕別人對號入座。)這名局長叫李西學,今年四十多歲,平時挺低調的,不善言辭,口碑還不錯。影片中那個胖女人被證實確實是李西學的老婆,但銀行女是否是小三卻無從知曉。路小寧說,估計明天上班市局會對此事有說法,介入調查是肯定的……
李西學?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識,在哪裡見過?我的眼前閃現了一座墓碑,碑文的下角處刻著:兒李西學兒媳劉小玲立,這是胖姐去八寶山時哭拜的墳墓。難道胖姐去八寶山拜見的是她的公婆?她的本名叫劉小玲?
我的思緒又飛舞起來……
日期:2015-12-15 17:23:54
2015年12月14日星期一 霾
又是一個霧霾天。現在的北京霧霾天都屬於常態天氣了,哪天晴空萬里讓人感覺好像過於奢侈了。
昨天張老告訴我今天他們單位有個聯誼會,下午不能來心理諮詢室值班了。上完課,我便來到心理諮詢室。
剛剛坐下,電話就響了。
“您好!這裡是陽光心理諮詢室,我是心理諮詢師夏冬雪。”
“我、我想問一下,有人想自殺,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想自殺……”
從打我建立這個心理諮詢室,關於自殺的電話便時常接到。我無法判斷電話另一端的來訪者目前是嬉笑著還是焦慮著,但每次我都認真對待,謹慎回答。
“能否詳細說一下對方情況?”
“她是我女朋友,不對,還不能算是女朋友,可她非得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可我不想做她男朋友,她就說不想活了……我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警覺起來。這個電話不像是騷擾電話,我感受到了電話另一端的焦慮與不安。
“現在女孩在哪裡?你知道她的情況嗎?”我馬上問道。
“我聯絡不上她呀,所以才著急了。手機關機,宿舍的人說她早上就出去了……可直到現在都沒看到她……教室和寢室都沒有……電話還是關機……我真有點急了……可我哥們說女孩都這樣,說不定到哪散心去了,可我不放心呀……我怕出事呀。你說她真能自殺嗎?”
自殺者的心理狀態比較複雜,因人而異,男孩的幾句話我無法判斷女孩的真實想法,目前我也沒時間弄清他們的相處細節,遇到此類事,我們首先要做的是行動而不是分析。
“你們是在校學生吧?我建議你找一下女孩的閨密或室友好好問一下女孩早晨的狀態,再讓她們提供一些女孩可能去的地方,你們分頭找一下。還有,你給女孩發條簡訊或微信,說說你此刻的焦慮及心境……”
“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說不定她正躲在哪個角落裡看熱鬧呢……我就怕她戲弄我,把我當猴耍”
“女孩以前出現過類似情況嗎?”
“那倒沒有,但我總感覺她是在嚇唬我,我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要想知道女孩的真實想法其前提條件就是一定得找到她,否則那只是推測。目前不管是什麼樣的推測都解決不了問題,只有找到她。我建議你還是想辦法找她吧……”
“那好吧,我再找找吧。”
“找到後最好告訴我一聲。”
“嗯。”
放下電話,我想了很多。在單位為學生諮詢時,80%以上的來訪者都是因為情感問題來諮詢。在情感問題中,對方是否真心是重中之重。目前女孩檢驗男孩是否真心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門,早已從“同時掉河裡先救誰”的務虛式轉化為“房產證上要加名”的務實式了,但在虛與實的轉變中又衍生出眾多流派,都要彙集成“葵花寶典”了……
一直到我離開心理諮詢室,男孩也沒來電話。我幾次想按照男孩打來電話的號碼回過去,可理智讓我放棄了這一想法。我知道主動探究他人的內心世界與他人主動讓你進入他的內心世界是有本質區別的,這也是心理諮詢中是否真正尊重他人的根基。
晚上八點多,我正看《羋月傳》,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北京號碼,感覺特別眼熟,想起來了,正是白天那個男孩的電話。咦?他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我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時時刻刻與心理衝突攪和在一起,所以我的心理諮詢只對外公佈了座機的電話。能知道我手機號的應當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只有在學院,我們負責心理諮詢的老師都把個人的手機號掛到了學院網站上,便於學生與我們聯絡。這個男孩一定是我們學院的學生。
“夏老師,不要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攪你,我是白天給你打電話說有人想自殺的那個……”
“你好。找到女孩了嗎?”我單刀直入了。
“找到了,也不是找到的,是自己回來的。夏老師,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是找前男友去了……你找前男友就找唄,幹嘛告訴我不想活了呀,我也真是傻到家了,她的話也當真了……我哥們早就告訴我她就是嚇嚇我,可我還真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