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姐，你來啦。”

李元芳笑嘻嘻的拽住我的胳膊往大理寺後門走，兩隻耳朵興奮的抖了抖：“你還有新制的果醬嗎？”

“當然有哦，這是新制的蘋果醬。”我順手將挽著的布包遞給李元芳，微微的向著他笑，“但是記得一定要留給狄大人，你答應過我的。”

“好的好的，沒問題。”李元芳忙不迭的應聲，將布包緊緊抱在懷裡，樂了一陣後，他回頭向我看來，“對了，阿姐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我要獨自一個出行，所以長樂坊的治安，就多倚仗你們啦。”

“沒問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李元芳咧著嘴嘻嘻的笑，伸手拍了拍腰間懸掛著的硬皮本，“不過，如果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回來一定要告訴我吶！”

“嗯，那我們下次再見啦！”

我微笑著看了一眼李元芳，快步向外走去。那場戰爭結束後，李元芳就請求和我結拜為姐弟。他笑著說藉此認識公孫家的當家倍有面子，而我明白，也許曾經的他，對我這種身為半魔人的痛苦深有體會，他這種來自過來者的照顧，使我心中一陣感動。

也許未來，可以接受半魔人的人會越來越多吧。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做好我自己。

……

昭君因為進言有功，使王家被武則天嘉獎了一番，半個月前上官婉兒還奉旨領人，前來王家宅院休整一新。即使是昭君獨住的小院，那兩扇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大門，也安了新門檻粉刷一新。

“王小姐，你在麼？”

我叩了兩下門，這一次很快就開了門，也沒有什麼逼人的寒氣。來開門的昭君模樣與我上次所見的又有了不同，如果不是那同樣的神態，我簡直以為她又換了一個人。

“呀，是阿離呢。”

昭君淺淺的笑了，拉著我向門內走去，兩道長黛與眼眸一併柔順的舒展開來，如霜雪剔透的臉頰上泛起一層淺紅。她用手攏了攏散落在耳邊的髮絲，那髮絲竟雪一般的純白，是冬天的顏色。

“你是在奇怪我的髮型麼？”

我迷茫的望著她，不知該從何問起。

昭君扶了下束著金垂鳳的髮髻，垂下藍眸，將聲音放得很柔：“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莫非你不知道，束髮髻是嫁人的標誌麼？”

嫁……嫁人？她嫁給誰了啊？

昭君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忽然停下腳步，用手提起長裙一角，腳尖一點，在原地輕輕旋轉了幾圈，繡著朵朵紅梅的雪白色的紗衣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彩，紅豔豔的羽狀裙裾，與她臂膊上的白色擬羽大袖一同向外飄展開來，她就像振翅欲飛的羽人仙子。

我瞠目結舌：“莫非……你也是靈嗎？”

“當然不是。”昭君調皮的眨了眨眼，將指間的冰凌吹散，“是我曾經救助過的雪靈贈予了我召喚冰雪的能力，啊……我的頭髮，你也看到了，這就是動用能力過度的後遺症。變黑的話……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你的父母……不會吃驚嗎？”

昭君略一思索：“他們嘛，是勉強可以接受。但其他的人，嗯，我就不保證接受了。因為，這裡沒有人敢娶一個疑似‘魔靈’的小姐。”

“那你不是說你嫁人了嗎？”我疑惑的撓頭。

“現在也只有他能接受我了，想要與我比翼雙飛。我的這一身凰羽華裳，就是他想的創意，找了裁縫為我縫製的。對啦，你要不要見見他？”

不等我回答，她便伸手從腰間摘下懸掛的那隻修長的金色長笛置於唇邊輕吹出聲，古雅悠揚的樂聲從笛中緩緩溢位，隨風遠遠送出。

屋頂忽然響動了一下，小半隻飄如片羽的白色長袖從屋簷滑下，半墜不墜，在半空打著旋兒。我身體一顫，抬眼向上看去，屋頂上不知何時竟多了個側坐的白衣人。他一條腿曲立著，左臂懶懶的擱在腿上，同樣的如雪白髮，向下俯瞰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清冷傲絕。

“他就是呼韓邪。”

昭君微微的笑，我卻望著那白衣人愣在了原地。

什麼呼韓邪，明明就是李劍仙。昭君小姐接觸他少，認不出他是誰還情有可原，身為他弟子的我還能不知道嗎？我倒覺得，胡喊耶，估計才是這個假名的原型。

我的劍仙師父，追妹也是蠻拼的。要知道，他之前的那個黑歷史，還在我手上。

“啊，原來是呼公子，小女公孫離，這廂有禮了。”

我作恍然大悟狀，向著李白行了一禮，接著很快移開了視線，因為我害怕自己因繃不住而笑場。

呵，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抽搐的嘴角哦，劍仙師父。

“啊，公孫小姐，久仰久仰。”

李白從屋簷上一躍而下，如常向我回話，我倒是吃了一驚，不敢回身看他。要是受了長輩的禮，我會折壽的。

“啊，忘了給你說，我要走啦。”

為了緩解尷尬，我看向昭君轉移話題。昭君倒是驚訝了一下：“你要離開長安麼？”

“不，我不離開，只是去走一走，因為我的家，就在長安啊。”談起這個，我輕鬆了許多，“我資歷尚淺，需要四處走走，長一長見識。”

昭君會意的點頭：“這樣啊，那我們也許下次相見又不知是何時了。”

“沒有關係，我們一定會相見的。畢竟，我還想找你們吟詩呢。”

在昭君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我俏皮的眨了眨眼，返身出了小院。還沒走出多遠，我就聽見小院內又傳出了說話聲。

“呼公子，請問你知道‘飛霜攏羽裳’是什麼意思嗎？”

“啊……就是字面意思……”

“是嗎？那‘丹鳳落九霄’呢？”

“……”

“我給你三秒時間考慮，不然我將你掃地出門，這份自信我還是有的。”

“……可以延期嗎？”

“你認為呢？”

“我認為可以。”

“那請你馬上出去，謝謝。”

我賊兮兮的笑了出來，一個人快樂的離開了長安，揭完底就跑，真刺激。

下一個目的地？嗯，我還是先去長城一遊吧。

第43章 所謂外掛

“你說什麼？你是我的系統？”

我第十五次確認了面前那重新出現的日記本，才抬起頭看向那個落在窗戶上的刺眼光團，懶懶的問：“還給我開掛？”

如果說是十年前的我，那我還會考慮一下。現在我有房有錢有地界，劍舞界的翹楚砥柱，哪還需要什麼所謂的系統？

“是啊是啊！”光團內傳來興奮的聲音，“因為沒有訊號，所以我直到現在才聯絡上了宿主你，不知道宿主你有什麼心願嗎？”

我現在很滿足，人生贏家一個，不是慾壑難填的無底洞，也不是毫無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