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名不如一見,到了墮落礁,楚炎陽親眼見證一幕幕的悽慘畫面,才知道狀況要比他想象的還慘。
這裡的屋子完全不能稱為屋,只是由紙板隨意搭造而成,到了下雨天,都沒辦法住人,隨處可見的垃圾,附近水域髒到發黑老鼠橫行。
老人小孩衣不遮體,楚炎陽見一個女人袒胸露ru,介於紳士風度,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下,迅速離去。
楚炎陽面色凜凜,本就
冰冷的面容又降了幾個度。
他繼續往深處走,忽略別人投注過來的好奇視線。
他的舉動一看就不是遺失之城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無用的良善,無用的風度。
一雙眼睛將他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陰沉沉的眼睛暗懷鬼胎。
楚炎陽沒費力就找到了雲落霖,那傢伙正在給生病了的小孩們檢查身體,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孩子還算乖巧,皆排隊等待,因為他們都知道,雲落霖是唯一能治好他們病的醫生。
有人盯上了楚炎陽,他氣質實在過於獨特,不像遺失之城裡的人,更不會是墮落礁裡的人。
他們看楚炎陽不像有武力的人,想搶點東西換食物填飽肚子。
當有幾個蓬頭垢面的人接近楚炎陽,有個小孩注意到了,忙跑過去拉楚炎陽袖子,抬著一張髒兮兮的臉:“哥哥,你快走,有人接近你。”
楚炎陽摸了摸下巴,蹲下身與小孩平視:“你不怕我走後,被他們報復嗎?”
他當然看見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只是覺得對自己造成不了威脅,也就沒有著急清理,現在看見一個小孩來提醒他,楚炎陽很是驚訝。
“不怕,我習慣了。”小孩如此說。
習慣?是習慣了捱打嗎?
楚炎陽摸著他的腦袋,沒有出聲。
那幾個人聚集向他身邊靠近,楚炎陽沒啥表情,小孩緊張想拉他的手,驀然看到自己佈滿淤泥的手掌,悄悄縮了回去,在自己的破衣爛衫上反覆擦拭,越擦越髒。
楚炎陽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拿出一塊溼紙巾,為小孩細細擦拭手指,一塊乾淨的紙巾很快髒汙,楚炎陽淡淡丟掉:“乾淨了。”
“擦什麼擦!再擦他還是髒,把你身上值錢東西都拿出來。”
他們快要餓死了,搶到東西可以去墮落礁的一個老頭那裡換食物,具體價值全憑老頭評估。
這裡動靜還蠻大的,雲落霖那邊很快注意到,他看到楚炎陽很是意外,暫時停止手上工作,慌慌張張跑過來。
他以保護的姿態站到楚炎陽面前:“你們不能打他主意!他是羽哥的貴客!”
遺失之城只有一個人被稱為羽哥,那就是遺失之城的守護者,機關城的主人,柳陽羽。
沒有人不知道柳陽羽,三位守護者在遺失之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蘇韓秋則是被大家稱呼“蘇姐姐”。
至於雲落霖,大家都叫他“毒王”。
楚炎陽身邊的小孩低垂著眸子,眸中閃過奇異的光芒。
聽到柳陽羽,幾個人驚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一鬨而散。
雲落霖見到楚炎陽很開心,他喜歡所有純潔無暇的東西,喜歡乾淨的人,楚炎陽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雲落霖很舒服。
他問道:“你怎麼跑墮落礁來了?這裡很危險,雖然他們武力值不怎麼樣,但群居生活,喜歡以多欺少。”
楚炎陽隨便扯了個藉口:“我是來遺失之城找人的,自然要每個地方都走一遍。”
雲落霖不清楚他想找誰,以為只是找一個普通朋友,便道:“你找誰?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楚炎陽:“找我師兄秦相辭。”
雲落霖雙目大睜:“你找他?你們是同門?”
楚炎陽看他,眉頭一緊:“你認識?”
雲落霖道:“以前聽說過他,他一來就挑戰了遺失之城的三大守護者。”
楚炎陽:“誰贏了?”
雲落霖笑:“都沒贏,也都沒輸。”
預料之中的結果,楚炎陽看了眼天色:“馬上要天黑了,你還有這麼多病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咦?”雲落霖驚奇道:“你會醫術?”
楚炎陽搖頭:“不會。”
雲落霖:“那你幫不上我的忙。”
但最後,雲落霖還是把楚炎陽拽去幫忙,他不放心讓人亂晃,乾脆放到身邊看著,怎麼說都是羽哥的客人,他照顧一下應該的。
雲落霖負責檢查身體,楚炎陽負責記下病例,到時候,雲落霖會配置對症的藥劑送來墮落礁。
兩人一忙就是天黑,要出墮落礁時,楚炎陽又看見了那個小孩,他在拐角的黑暗中,被幾個身高體壯的男人按在地下踢打,楚炎陽出手救出人,雲落霖說:“沒有用的,你一走他還是會被欺負,像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
003同情心氾濫了:“QAQ主人,我們能把他帶出墮落礁嗎?好可憐啊!”
楚炎陽:“不行。”
003生氣:“你太冷酷無情了!”
楚炎陽:“你想捱打?”
003嚶嚶了兩聲:“可是我好心疼他嘛。”
楚炎陽:“三兒,我問你,遺失之城的都是些什麼人?”
003弱聲弱氣回答:“你不是說過嗎,惡人.......”
楚炎陽:“知道就好,你放心,這小孩以後一定能走出墮落礁,不需要我的幫助。”
003:“真的嗎?”
楚炎陽沒再搭理003。
他們走的時候,男孩小心翼翼目送他們離開,身影在月光下格外單薄。
楚炎陽和雲落霖分別,他再次回到墮落礁,不過這一次沒有大搖大擺走進去,選擇穿梭於衚衕巷子隱藏身形。
他回來的及時,剛好捕捉到小孩離去的背影,他趕緊跟上去。
眼下的小孩哪裡像剛剛表現的那樣柔弱,他稚嫩的臉上陰森森,眼中閃爍著猩紅的戾氣。
而剛剛打劫的幾個高壯男子戰戰兢兢站在小孩面前,面色慘白。
小男孩坐在一根乾枯的木樁上,把玩著鋒利的匕首,刀刃上倒映出小男孩那一雙陰沉沉的眼睛。
“我說了,用力打,最好把人打到昏迷你們聽不見嗎?”
聽見小孩的質問,帶頭的男子雙腿打了一個哆嗦跪了下去:“不,不敢下重手,您可以裝暈,以那小子的善良程度,自會留下來照顧,到時您裝裝可憐求他帶您去見羽哥,不是一樣嗎?”
小男孩如毒蛇一樣的目光刺了過去,抬腿踹了出去,他身子小然而力大無窮,一個成年男人硬生生被他給踹出老遠,小孩的匕首隨之飛了出去,扎進男人的心臟:“蠢貨沒必要活著。”
楚炎陽見證完過程,心道:“現在還想帶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