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覺得自己簡直是愚蠢,對普通人來說難,對簡霆來說,不過是幾個電話的事。
我倆一直站在門口說話,簡霆看著我笑了一笑,“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嗎?不請我進去?”
“你剛剛為什麼不打死他,或者送他去公丨安丨局?”
“如果打死他或者是送公丨安丨局,那豈不是我少了幾次救你的機會。”
我聽完,一下子將門關上了,把他關在了門外。
“謝謝你。”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無法面對簡霆,特別是他那一副看透我的眼神。
我覺得,我像是沒有穿衣服的,他現在還透過剛剛我與梁安的談話,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我過去的事情,那些我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簡霆站在門外,站了一會,沒有走。
我靠在門內,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最後,我還是再次打開了門。
我開啟門,自己走了出來,又把門關上了。
我說,“謝謝你,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好。”簡霆沒有推辭。
我回望了一下徐佳的房子,她在裡面安靜的睡著吧。
下電梯的時候,我一直沒有說話,出了徐佳所在的小區,我坐在簡霆的車上,才和簡霆說道,“你剛剛是不是把所有我們的對話全聽到了?”
“差不多。”簡霆與以往一樣,一副波瀾不驚。淡定得很。
“那你就當沒有聽過一樣好嗎?”
我猶豫了猶豫,才開口。
簡霆本來在發動車,忽然不動了,停了下來,轉過頭來仔細的盯著我看。
盯了我很久才說道,“程若,你剛剛哭過了?”
我忙的轉了頭,矢口否認,“沒。你看錯了。”
簡霆笑了一笑,“我沒有仔細看,但是剛剛我絕對看清楚了。”
他儘管這樣說著,他還是把我的臉板了過來,以雙手按著我的肩膀固定我,好看的眼睛仔細的盯著我的臉。
我想要別過頭去,都不行。
“哭過了,絕對的哭過了。”
“那又怎樣?”我忙的恢復戰鬥力,看著簡霆。
簡霆笑了一笑,“你為什麼哭?覺得過去難受嗎?”
我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剛剛才哭過,其實那陣的委屈與酸楚還沒有完全散去,正在心頭上,如果他再提的話,我很容易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可是,他偏偏提。
他又說了一遍,問我,“你愛那個男人嗎?還是害怕?”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丟人。我卻來不及阻止。
可能,簡霆都沒有想到我的眼淚會掉下來的這麼突然,都顯得有些慌亂。
忙的給我遞紙巾。
我接過紙巾來,擦了擦眼淚,抽泣著努力控制情緒,看了簡霆一眼。
簡霆估計是想笑,又不能笑,盯著我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木然了,他看著我過了很久才說一句,“好了,別哭了。”
我沒有認為他是在哄人,要麼這哄人的手段也太不高明瞭些。
我也真的止住了哭泣,說道,“說不清,只是覺得過去的自己可憐。”
“不是可憐。”他都這時候了,還在反駁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找我難堪會死嗎?”
“是傻。”他沒搭理我那一句話,直接說道,“你過去挺傻的。”
“是挺傻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車窗開啟,空氣流通下來,結果,就是這麼不順當,空氣很悶,沒兩分鐘就開始下雨。
簡直要抓狂。
我看著簡霆,忙的把車窗又關上,和簡霆說道,“咱們兩個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為什麼我每次遇見你都要下雨?”
簡霆一笑,說道,“下雨不好嗎?可以幫助自己把想困的人困住。”
我看著外面漸漸陰沉著黑下來的天色,以及大雨瞬間的瓢潑,我根本就走不了。
確實是困住了。
但是我卻不知道簡霆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仰著頭說道,“我不喜歡下雨。我覺得雨是不好的象徵,是可怕的象徵。”
“哈,你不會是以為是惡魔要來了吧。”
簡霆見我不哭了,面上露出了一點喜色,連說話都風趣了一些。
我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你過去挺傻的,現在也是。”
他冷冷的說道。
我那已經握緊的小拳頭,都想揮出去了,卻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開車吧。我請你去喝咖啡。”
他發動車子,卻並沒有帶著我去找一個咖啡館,而是直接將車開到了自己家裡。
我愣著看著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熟悉的建築說道,“我要請你喝咖啡的,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
簡霆一笑,“這種大雨,在外面喝咖啡多沒有情調,我家裡有咖啡機。”
我沒有拒絕,他撐開了傘我們兩個人一起往裡走,下雨的空氣有些涼。
如果,他不時不時的拿話堵我,人應該還算不錯吧。
我隨著他到了客廳,他把我往裡面帶,在裡面他有一個專門的茶水間,裡面真的有咖啡機,不是家庭的那種,是一個很專業的那種,他指著那些東西說道,“好了,你去煮吧,請我喝咖啡。”
我當場就懵了。
我愣了兩下,看著簡霆,“我哪裡會,我的水平只限於速溶。我說請你,是請你到店裡喝一杯的。”
簡霆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走到了咖啡機旁,開始坐在裡面給我煮咖啡,豆子的香氣很快便瀰漫在了空氣中。
窗外是瓢潑的雨聲,屋內氤氳著咖啡的香氣,簡霆開了口。
他問我,“你為什麼害怕下雨?”
我愣了一下,咬了下下唇,猶豫著,看了看簡霆還是搖了搖頭笑了一笑,“算了,不說這個問題,說出來還蠻矯情的。”
簡霆繼續低頭擺弄他手裡的那些物件,我叫不出名字,更說不上是什麼功用。
他一直低著頭,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抬頭,“你的內心遠比你表現的要弱很多。其實,如果你越害怕什麼,你越不該躲避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好,他已經開始找了杯子給我倒咖啡了,然後我才嘆了一口氣。
今天,是註定要把我那些藏起來的東西都擺在他的面前了嗎?
“我沒有在躲。”
我還是想要掙扎一會。
簡霆無所謂的笑了一下,“躲沒躲,你自己心裡清楚,無論是面對剛剛那個男人,還是面對你自己的內心。其實,如果你不去爭取,你只能越失去越多。你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這些話,放在這個語境裡對,放在其他語境裡,似乎也適用。
“我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是什麼意思?”
我再問簡霆,簡霆卻沒有回答我這句話。
我從來不覺得我想這個世界想的簡單,我只是覺得,那些我看不慣的,我想保護的,我都要去抗爭,去保護。同時,我再潔身自好。
儘管,被人坑過。但是我總覺得,我友好待人的時候,總會是好的。
只是,我沒有想到,簡霆說過這句話後,蘇姐又說了類似的話。
那天晚上我在簡霆家吃了晚飯之後,雨就差不多停了,他送我回我住的地方。
第二日,我便去了蘭格上班。
蘭格在蔣盛那一鬧之後,客人不似往日那般多了,但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