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別人家的孩子是病的病,夭折的夭折,這大人們自己都養不活的情況下,更別提小孩子了。但孫家的八個兄弟有七個卻愣是一個沒少的活了下來,他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說起來那可真的是驚心動魄,那麼小的年紀,八兄弟已經展示了非人的膽量和過人的本事,還真是葫蘆娃轉世啊。而就在一次他們的行動中,損失了最小的兄弟,八個也成了七個。
由於自然災害,京海市一片荒涼,殘壁斷垣的景象,到處是哀鴻遍野,京海市的人逃難的逃難,背井離鄉的背井離鄉。孫家七兄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那也是抓耳撓腮,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會跳牆,孫家兄弟惡急了便把目光盯上了京海市郊區的亂葬崗。
那時候餓死人是常事,東家沒了長子,西家走了閨女,沒錢安葬,死掉的人都會被家人草草的用席子一卷扔到亂葬崗,連坑都不挖一個。
人都沒有的吃,野狗野貓的也餓得夠嗆,在村子裡竄東竄西找吃的,有些甚至變成了像狼那樣兇殘的瘋狗。
他們決定趁著夜半時分,帶著土製的竹弓,皮弓去狩獵這些野味兒。
打頭陣的自然是孫家兄弟的老大歪頭兒,出生的時候由於臍帶纏著脖頸,命是撿回來了,卻落下了個歪脖子的毛病。
傍晚時分,歪頭兒把兄弟們喊到了一起,簡單佈置了一下晚上的任務。“老二,到時候你和老三拿著弓箭負責射擊,你們眼力好,有勁,這射狗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孫家老二和老三點點頭,接過歪頭手中的弓箭,試著拉了幾下弓弦。歪頭拿出剛剛削好的尖尖的竹箭,遞給了老二和老三:“二弟,三弟,去空地上練一會兒。”
安排好了老二老三,老大接著對剩下的兄弟們說:“我主要負責你們的安全,瞧,這傢伙,我綁了一個下午。”說著,歪頭兒抖了抖手中自制的狼牙棒,只見一根木棍上,歪歪扭扭的綁著一些洋釘子。
歪頭兒咧咧嘴:“嘿嘿,到時候要是那些畜生敢反擊,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其他的兄弟們聽了歪頭兒的話,頓時安全感爆棚,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去打兩個野味兒。孫家其他剩下的兄弟見只有二哥,三哥有任務,自己卻沒有,都有些不高興了:“大哥,那我們幹什麼啊?我們不能沒有份啊?”
孫家老大的歪頭一點:“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怎麼會沒任務交給你們啊?大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幾個。”說著,拿出了一個紙糊的燈籠,裡面還粘著一個小蠟燭。“哎?這是蝦米(什麼)呀?”孫家兄弟裡最小的五歲的老八奶聲奶氣的問。
歪頭摸了摸八弟的頭,歪頭做了個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得孫家七兄弟抖成一團,說話都結巴了:“那…那怎麼辦啊?大哥?”
歪頭輕輕的拍了拍手中的燈籠說:“以前晚上爹去那墳疙瘩挖野菜的地方,手上總會帶個這樣燈籠的,後來才知道,這燈籠是觀察我們看不到的東西,要是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這裡面的這個點著的蠟燭就會熄滅,那爹就會回來。”
見幾個兄弟聽他說的都快抱在了一起,歪頭不再說下了,只是吩咐老三和老四把燈籠放在墳地後,守著燈籠,見蠟燭熄了就趕緊通知大夥兒撤。
見任務都佈置下去了,歪頭對著最小的弟弟說:“小八,今晚,哥哥給你去弄肉吃,你就乖乖呆在家裡好不好?”小八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小腳在地上亂蹬著:“不嘛!不嘛!哥哥壞壞,我就要去!我就要去,不然我告訴娘去!哥哥壞!哼哼。”一聽大哥不帶自己和其他哥哥出去玩,小八的大眼睛氣的圓鼓鼓的瞪了瞪歪頭。
沒辦法,剛好今天家裡爸媽都去別的地方弄吃的了,把小八一人扔家裡也不是什麼妥當的事情,就只好把他帶著,讓老六和老七到時候就負責照顧他。老六老七見自己不能參加任務,還要照顧這個拖油瓶,心裡很是不爽,嘴裡答應著,心裡卻盤算著無論如何也要加入到大部隊的任務中。
天抹黑了,歪頭帶著七個兄弟,拿著弓箭悄悄的朝著亂葬崗摸了過來。待快走進墳地的時候,耳邊已經隱隱約約傳來了陣陣狗吠聲。墳地的周圍稀稀疏疏長了幾顆歪脖子槐樹,歪頭會爬樹,朝手上吐了幾口口水,一個猴兒爬樹就到了樹頂。
站的高,看的遠,還好今晚月光不錯,藉著月光,現在腳下墳地的情況都被歪頭盡收眼底。
但那時候孫家兄弟肚子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裡顧得了這麼多,歪頭左右觀望著,看哪條野狗最肥,他們就準備逮哪條。
這時候孫家其他兄弟,也都按著歪頭的吩咐開始行動了,老三和老四拿著燈籠,小心翼翼的點上了裡面的蠟燭,手顫抖著提著燈籠。見有人來,野狗們也都察覺到了,紛紛帶著戒備的眼光盯著這造訪的孫家七兄弟。
突然,拿著弓箭的老二好像發現了什麼,朝著樹上的歪頭兒輕輕的噓噓了幾聲,歪頭看了看發出訊號的老二。老二的手指著前面,示意歪頭看,順著老二指的方向,歪頭看見不遠處一個體格碩壯的大黃狗正悠然自得的在墳地裡轉悠,所到之處,周圍的野狗都落荒而逃。
老四不情願帶著個拖油瓶,守著個破燈籠像傻子,他也想加入大部隊,便和其他守燈的兄弟商量:“要不咱讓小八拿著燈籠看著,咱去幫大哥忙怎麼樣?”他的話得到了其他幾個兄弟的贊同,便騙著最小的那個拿著燈籠:“小八乖,你先在這提著燈籠,我們去幫大哥忙,你乖,回頭狗屁股的肉留給你吃。”
小八點點頭,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燈籠裡搖曳的火焰,過了一會兒,燈籠裡的燭光劇烈的搖動起來。
一個黑影慢慢的靠近了最小的小八。
不遠處,老二拿著弓箭,屏住了呼吸,對著不遠處的大黃狗瞄準著。就在大黃狗不再低頭嗅東西,抬起頭,它察覺到了一絲空氣中危險的訊號。
“放!”歪頭壓著嗓子,低聲命令道。老二果斷的鬆開了箭弦。一支冷箭,嗖的一聲,劃破空氣,殺氣騰騰的朝著阿黃射去,正中眉心!
大黃狗“嗷”的一聲慘叫,倒了下去,四隻腳在地上胡亂的趴著。歪頭見沒有一箭斃命,趕緊吩咐老二:“快快快!再補一發!”
孫家老二聽了,立即再一次拉弦搭箭,又補射了一次,這一次大黃狗不再折騰了。“耶!”孫家幾個兄弟,跳著互相碰了個頭。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撕心裂肺的慘叫。孫家兄弟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放燈籠的地方,幾個野狗似乎正在撕咬著什麼,燈籠被打翻在地上,裡面的蠟燭燒著了燈籠。
老四一看,大叫一聲:“不好,小八被偷襲了。”歪頭一聽,也顧不上收貨的獵物,提起狼牙棒,衝了過去。
等歪頭用狼牙棒打散了野狗,小八已經渾身血淋淋的躺在那,滿臉是血,歪頭抱在身上拼命的晃著,不見任何反應,小八的啼哭也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