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又拍拍胸口慶幸道:“也虧得陸側妃運氣好,您今年沒去春狩,而是一直在府裡查明真相。否則王妃這一滑胎——。”
她話未說完已覺得這話不妥,忙捂著嘴看綦燁昭的臉色。睿王爺心頭拔涼,忍不住後怕:“難怪她找盡藉口不許緩緩陪我去。若不是這回春狩取消,還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來!”
以王妃之善妒,她說不得能捏造一堆證據直接打殺了陸側妃!便是他從西塞回來後能查明真相,也是黃花菜都涼了,根本於事無補。想想父皇和母妃對陸清淺的看重,想想陸家的權柄,綦燁昭冷汗都快下來了,心中怒火越盛,只覺得實在是太輕饒了蘇月婉。
洛寧瑤見好就收,不再對王妃落井下石,轉頭說起了綦琳玉的小趣事來。綦燁昭心不在焉的聽了一陣,突然起身道:“本王想起來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完,等下回有空了再來陪你們母女。”
洛庶妃自不會強留他,將他送出了悅薇軒的大門才徹底鬆了口氣。她向來隱藏幕後,這次卻被陸清淺逼著頻出險招,心驚膽戰的過了小半年,總算到今日塵埃落地平安過關。
王妃突然被重罰,前因後果在府裡到底沒瞞住。陸側妃少不得大哭一場,對綦燁昭的態度更冷。而緋顏院裡坐著小月子的武盈袖幾乎崩潰,連帶著身子也時好時壞,不過十來天時間已是形銷骨立。
周麗貞到底受了牽連。綦燁昭本是多疑的人,每每想到她滑胎滑的太過“巧合”,對她就再歡喜不起來。又有陳侍妾纏綿病榻,韓侍妾呆板無趣,兩人都不得綦燁昭喜歡。一時間偌大後院,除了洛庶妃的悅薇軒,睿王爺竟是再沒別處可去。
偏洛寧瑤性子淡泊,又因生綦琳玉傷過身子,在周公之禮時總不能讓綦燁昭盡興。這般硬抗了一個月,連慧妃娘娘都有些看不下去,特意將睿王爺叫進宮,有意賜下兩個得用的宮女給她。
綦燁昭卻固辭了:“兒臣現在忙著呢,且父皇約莫也不想看我沉迷女色的。總歸有陸側妃在,府裡亂不了,就不必再進新人了。”
“說的冠冕堂皇,實則就三個字,陸側妃。”穆慧妃伸手點了點他:“怎麼,還沒把人哄好麼?”
綦燁昭苦笑著搖頭:“若我只是委屈了她,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牽涉到孩子——您不曉得,她可盼著能有個孩子了。”
“再冷靜自持的女子,在子嗣問題上都是要瘋的。”穆慧妃感慨:“你既有心要與她和好,我便不給你添亂了。你也別一心想著讓她自個兒釋懷,合該自個兒使使勁兒。”
睿王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委屈道:“兒臣可沒少給她說軟和話,偏她這回是真氣狠了,面上一副笑著的模樣,一顆真心卻是再不肯給我看。”
穆慧妃聽他說的可憐,心裡卻無端覺得想笑,忍俊不禁的給他支招:“你就沒聽說過好女怕纏郎,要哄女孩子就要膽大心細臉皮厚?誰讓你自個兒冤枉了人家,傷人家的心呢?還不讓她折騰你幾天麼?”
“兒臣知道了。”綦燁昭愁眉苦臉,又把穆慧妃逗笑了:“要麼你還是別管她?讓母妃賜你兩個可人兒?”
“您饒了我吧!”綦燁昭連連拱手:“兒臣可不想後院再鬧起來。”
睿王爺到底不傻,出了長禧宮便親自在街上轉悠一回,總算找到合心意的禮物。回到王府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往明雅軒討側妃娘娘的歡心去。
陸清淺在他滿懷期待的眼神中打開了小木盒子,看到裡頭的東西果真愣了一瞬,有些遲疑的問到:“這是……音樂盒?”
綦燁昭點頭,十分得意道:“我記得聽你提起過,你幼時曾有過一個頂好的音樂盒,可惜摔壞了再出不來聲音。今日我在街上找了許久才看到它,可能入得你的法眼?”
“多謝您。”陸清淺臉上有些懷念,笑意也真誠的不少:“您有心了。”
“你喜歡就好。”綦燁昭拉著他一塊兒坐下,兩人挨著聽音樂盒裡叮叮咚咚的聲音。陸清淺的聲音飄忽:“我小時候特別受寵,祖父從宮中得了好東西,第一個都是讓我先挑。那個音樂盒據說是洛弗西國進上的貢品,我祖父厚顏從陛下手裡討了來,樂顛顛送給我玩兒。”
“那後來呢?”綦燁昭伸手摟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偏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怎麼又給摔了?”
陸清淺突然笑了:“我告訴您,你可別笑話我。那時候我家來了遠客,忘了是我母親的堂妹還是表妹,帶著一雙子女進京,央我母親容他們在府裡小住幾個月。”
“哪裡來的窮親戚投靠你家?”綦燁昭嗅著她髮絲間的馨香,心中已是心猿意馬。
陸清淺恍若不覺,搖頭說道:“那位姨母嫁的不算壞,夫婿是個知府,她帶著兒子進京是為趕考,順帶看看可有好人家與女兒定下婚事。可惜她那女兒長相普通才華平庸,心氣兒卻不知道多高,竟是看上了我三哥。”
陸側妃的三哥是何許人也?正是禁衛軍統領陸重楊陸將軍,年紀輕輕簡在帝心的人物。以他的條件便是公主也配得,怎是個蠢丫頭能肖想的?
“我那時不過**歲,看她臊眉耷眼的在前院後院鑽來鑽去,每日裡與我三哥‘偶遇’五六回,實在是氣不過的很。偏她腦子不知在哪裡撞壞了,真當自己已經十拿九穩要當我嫂子,在我面前頗為倨傲。我便使了個計讓她摔了我的音樂盒,再哭著找我祖父告狀。”
陸清淺說的自己都樂了:“現在想來,只怕我祖父也看在眼裡呢,故意說什麼損壞御賜之物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嚇的那三人連夜搬出了我家。只是事後我也捱了一頓訓,我祖母告訴我,以我的身份權勢,看誰不順眼大可以直接碾壓過去,根本沒必要耍心機,更不用搭上自己的心愛之物。”
“令祖母確實是個睿智的人。”綦燁昭的雙手十分不規矩的往高峰上攀登,嘴裡還冠冕堂皇的說話:“若非她老人家教的好,你如今也沒有這般豁達大氣。”
“您好好說話,別亂動。”陸清淺身子軟了下來,靠在他懷裡柔聲抱怨,雙手卻情不自禁的攥住了綦燁昭的衣領。睿王爺看她眼中水光盈盈,便知她欲拒還迎,實則是在邀請。他再不猶豫,將人抱起來扔進錦被帷帳之中,也不管天色尚早,甩了衣衫一通胡來。
咿咿呀呀的淺唱聲再次奏響,屋外的林公公並香橙金橘相視而笑。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