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木盒,還是沒瞧出哪裡珍貴來。瑞秋鼓動道:“你看了那麼多穿越,難道忘了做玻璃和水銀鏡是必備橋段?我可以分析出適宜這個時代的燒製技巧,你要不要再給綦燁昭加一個撈金的行當?”
陸清淺把頭搖成撥浪鼓:“我現在是宅鬥役,不是發家致富種田役。再說了,前腳才拿了陛下的藥玉獅子,回頭就得了燒製藥玉的法門,我莫不是生怕自己活的太自在了!”
瑞秋不過隨口一說,被她拒絕了也不在意。綦燁昭卻是真心喜歡這個小東西,翻來覆去的看了許久,直到進了府裡才戀戀不捨的讓林公公親自擺到自己內庫去。
復又去賞玩穆慧妃賞的一盒子珍珠,陸清淺便笑:“娘娘說了,讓您幫我畫了花樣子,做出首飾來我戴去給她看呢。”
綦燁昭心情大好,想也不想的點頭應了,在書桌上鋪開紙墨,寫寫畫畫的打起了草稿。陸清淺歪著頭看他,忽而喃喃道:“才發現王爺認真時如此英俊呢,卻不知您往日沉思或批摺子,書房裡的小丫環要迷成什麼樣子。”
睿王爺雖不是個注重容貌之人,但被愛妃誇讚長相,心中自是得意的。再看她雙眼迷離,帶著深深陶醉之意,綦燁昭只覺得熱血上湧,哪裡還顧得上畫什麼首飾?
金橘從小廚房裡提著午膳過來,便見香橙和林公公一左一右守著裡屋的大門,臉上表情有些扭曲又有些欣喜。她沉默了一秒,淡定的轉身回廚房——裡頭戰況不知多久能結束,午膳還是放回去熱著吧。
睿王爺的午膳生生拖到了下晌,而陸清淺直睡到傍晚才昏昏沉沉的醒來,正好趕上了綦燁昭過來蹭晚飯。側妃娘娘被他調笑幾句,忍不住羞紅了臉,卻是大著膽子啐道:“您光折騰我算什麼本事?咱們後院姐妹多著吶。”
“你倒是不醋?”睿王爺反倒不開心:“你這沒良心的丫頭,別人都想把相公據為己有,我有心獨寵你,你還把我往外推?”
陸清淺咯咯直笑:“醋歸醋,卻得分人。那些個一早進了府上的,我非但不醋,還想與她們好好相處呢。最好是我們一塊兒攏住您的心,您日後再也不往府里納別個。”
她說著還衝淺雪閣的方向隱晦的翻了個白眼,逗的綦燁昭也樂了:“你既然看不慣她,那我也遠著她可好?”
“別介啊,”陸清淺嗔怪的推他一把:“趙侍妾懷著孩子吶,咱們府裡上上下下,除了您之外,再沒人比她肚子裡的小郡王來的尊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母憑子貴呢,您可好好待人家吧。”
她說完又與他咬耳朵:“不過要說伺候您,趙玉娘可是不成的。趕明兒我便和家裡姐妹一個個的好好聊一聊,看看誰適合與我拉幫結派的聯手同盟。”
綦燁昭看她一臉得意,越發笑的寵溺:“好好好,我且看看你們的手段。”
陸清淺說到做到,第二日便請了武盈袖來明雅軒做客。武侍妾二十出頭,正是女兒家最美的時候,容顏嬌花一般,自帶著一股風韻與嫵媚。
她比陸清淺年長几歲,可面對清麗逼人貴氣自成的側妃娘娘,總是有些不自在的拘謹。陸清淺一手拿著小玉銼刀磨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笑道:“武侍妾可知,光在荷花池彈琴是邀不了寵的。哪怕王爺對你有意,可他心裡存了疙瘩,怎肯放下身段再和你好?”
武盈袖哪裡想的到陸清淺這般開門見山,直愣愣將她的所作所為扒拉個明白,一時又羞又惱,幾乎就要站起來甩手就走。陸清淺卻似笑非笑淡淡看她——只這一眼,就將她壓制的全不敢動彈。
“我可不是閒著無聊故意將你叫過來開玩笑的。”陸清淺好整以暇,頗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如果我說,我有法子讓你重新得寵,你可願意相信,又是否願意試一試?”
武盈袖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她。陸清淺卻又捻起銼刀把玩起來,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唯有幽幽的話語聲傳來:“你覺得王爺待我如何?從我入府至今,除了王妃大抵是厭煩我至極,可還有誰說我一句不好?”
武盈袖想了想,實事求是的點頭道:“人人都贊您賢良淑德,對您感恩戴德。”
“是啊,我可是賢惠人兒。”陸清淺冷笑一聲:“既是要賢惠,就得讓相公過的愉悅。光是我這一張臉,王爺看多了,少不得就厭倦了。所謂紅花還得綠葉配,我正好看中了你,卻不知你樂意給我當個陪襯不?”
她的話說的霸道,武盈袖卻真沒什麼不樂意的。她定了定神,突然起身跪倒在側妃娘娘身前:“奴婢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真乖。”陸清淺笑著讓她起身,明明比武侍妾小了五六歲,這般做派卻全無違和感。她臉上的笑意真摯了幾分,隨口說著自己的保證:“你只管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麼為難的事兒,唯有一點,你可記清楚了。”
她眼神灼灼的看著武盈袖,一字一頓道:“我這人呢,最煩背叛。你若是得寵了,可以張揚,可以嘚瑟,但若敢吃碗麵飯碗底的轉頭對付我,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跌回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武盈袖渾身一激靈,回神時已經趴在了地上重重叩首:“奴婢絕技不敢辜負了娘娘,請娘娘放心。”
陸清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換上笑盈盈的神色,親自將她扶起來道:“咱們都是府中姐妹,何來這樣多客氣?我不過平白說一句罷了,你心裡記得就行。”
武盈袖被她這般一驚一乍已是嚇的沒脾氣。陸清淺卻是轉身從梳妝檯上取來個小盒子,開啟來遞給她看。
“這是……”武侍妾只隨意掃一眼,便知道是一摞琴譜和詩詞,或有幽怨哀思,更多的是濃濃愛意與繾綣期許。
陸清淺輕輕點了點那盒子,笑的大有深意:“既然喜歡唱歌彈琴,堅持下去也是不錯的。好生練一練這曲目,回頭找機會,我讓你單唱給王爺聽。”
綦燁昭是個喜風雅的人,陸清淺自己不想走才女路線,但不妨礙武盈袖刷這個人設。武侍妾越發疑惑,卻不敢多問,只能拿了盒子再次拜謝,才告辭出了明雅軒。
看過全程的的金橘早已憋不住想問了:“您好端端的為何要抬舉武侍妾呢?”
“那你覺得我被獨寵是好事麼?”陸清淺皺眉搖頭,苦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往常是有王妃在前頭,為所有人擋了風頭,便是有我和她爭寵的傳聞,約莫人們也是同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