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等到您再無制擎之後,再讓我為今日張揚付出代價。”陸清淺語氣怏怏道:“陛下和您可不一樣,他要收拾了誰,那真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做得到的。”
綦燁昭的一身冷汗終於落下來,他知道自己是又一次差點兒得意忘形,讓父皇看出野心和端倪來了。
“我是不怕您知道我的野心的。”陸清淺抬起頭,表情在燭光掩映中竟顯出些妖媚來:“我就是個妾麼,最大的野心無非是求您獨寵罷了。可您——敢讓陛下察覺到您的野心麼?”
帳篷裡一片沉寂,直到外頭林公公急急忙忙進來通報:“陳公公過來宣陛下口諭,王爺和側妃可要收拾收拾?”
兩人身上雖只穿了常服,但介面諭也不需盛裝禮服,乾脆就這麼請了陳公公進來。老太監看看陸清淺,倒和看自家子女一樣,頗有些疼惜道:“你這小丫頭,小時候看著明明是個乖巧女娃兒,怎嫁人了就這樣莽撞了啊?”
綦燁昭摸了摸鼻子,心裡卻覺得陸清淺只怕從來都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雖然看著乖覺,實則腦子裡不知多少奇思妙想,無非在家中時萬事不經心,如今卻要為他考慮和打算。
陳公公看小兩口一個望天一個低頭,顯然是不準備接茬,只能搖搖頭:“宣陛下口諭,睿王側妃陸氏,至誠高節,秀外慧中,特賜封號‘昭穎’,享親王側妃雙俸,欽此。”
王妃側妃與王爺一樣,都是上了皇家玉牒,有爵位有俸祿的。側妃的俸祿比之正妃差了約莫三分之一,陸清淺這一翻倍,倒是越過王妃去了。
只是和封號比起來,俸祿這條又不算什麼。明乍有功,皓如白日曰昭;明達不滯,鍾靈毓秀曰穎。這二字皆是極好的意思,可見陛下對她的喜愛和讚賞。基本上只要睿王爺不翻車,她自個兒不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舉動,側妃的尊位和尊榮,就絕對無人能動搖。
陸清淺跪下謝恩,表情自是感恩戴德。陳公公看著好笑,待她站起來又與她閒聊:“今兒你剛醒來,陛下就催我去告訴你父親,可見陛下對你是真心疼愛的,你可莫要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陸清淺又拜謝,順便問了父兄的情況:“我爹我哥哥可還好?是不是被我嚇壞了?”
“何止是嚇壞了。要不是你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不定你醒來就逃不開一頓揍。”陳公公笑的幸災樂禍:“你哥還說呢,虧你之前曉得與他說什麼調丨教丫環,要他說來,你才是最欠教的那一個。”
陸清淺神色一頓,仔細看了陳公公一眼,見他微不可查的點頭,才忽而笑了:“那就讓王爺好好教教我啊,反正他這段時間都累的快散架了,正好歇一歇。”
陳公公笑的更真誠幾分,卻是無奈的搖頭道:“罷了罷了,管不得你們。”
綦燁昭一直沒插話,直到陳公公走的不見人影,才有些疑惑的問:“他平白無故的說什麼調丨教丫環?”
陸清淺卻是極開心的衝他行禮:“若是妾猜的沒錯,當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才是。”
只看她一張笑靨如花,綦燁昭便什麼脾氣都沒了。小心將人拉過來坐下,“有話給我說清楚了,別雲山霧罩的,我可猜不到你的心思。”
“卻是之前我哥哥與我提起,說陳公公有個想法,與我祖父商議要不要告訴陛下。”她將自己出的餿主意一股腦兒當黑鍋扣在了老太監頭上,見綦燁昭臉色一陣一陣的變化只做不知,末了笑道:“我哥哥覺得這法子太過匪夷所思,且不過是緩兵之計,想來陛下不會用的,我便隨口說了句,實則跟我調丨教丫環一樣兒,給個甜棗兒掛在前頭,看她們不乖乖兒聽話表現。”
綦燁昭神色更暗,陸清淺卻道:“您只想一想,為何陳公公要在這檔口給我透露這事兒?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他將這訊息告訴陛下了麼?”
睿王爺一愣,突然心中擂鼓一般,吃疑問道:“你是說……”
陸清淺點頭:“他做了什麼沒必要告訴咱們,但若是陛下有了決定呢?哪怕是緩兵之計,可只要他落下筆了,您的位置便算是暫時穩了呀。”
密詔立的太子也是太子。綦燁昭哪裡不明白這個意思?父皇在這時候這地方下定決心,想到的絕對不會是京中的四哥五哥,也不可能是年歲還小的七弟八弟。只要他能夠繼續保持謹慎不出錯,讓父皇不改變心意,等到皇上百年之後,那龍椅不就穩穩的是屬於他的麼?
“陳公公這是給您吃一顆定心丸呢,您可得好好謝謝他才是。”陸清興奮道:“既是不用再患得患失,您豈不可以從容淡定,看別個上躥下跳的,更顯出您的誠意來?”
綦燁昭也想得明白:“政務做的不夠好沒關係,哪怕被父皇罵幾句呢,難道老八就能比我更強?”他思路越發清晰:“百善孝為先,世間最難過莫非子欲養而親不待,我寧願自己愚笨些,讓父皇多為我操心幾年才是正理。”
“王爺所言極是。”陸清淺笑的促狹:“倒是陳公公,說給我道喜,不想只拿我當個幌子,實則給您賣好呢。妾怎麼就這麼醋的慌呢?”
“有封號還不夠麼?”綦燁昭捏著她的腮幫子,看她氣鼓鼓的樣子直笑道:“以後再與其他王府的側妃坐一塊兒,可再沒人敢惹你了,豈不是痛快的很?”
“非也非也,乃是日後您再納側妃,卻是越不過我了,就算再受寵,好歹不用管個比我還小的姑娘叫姐姐。”陸清淺的帕子在他臉上一拂,竟是生出幾分意興闌珊來:“時候不早了,王爺趕緊歇了吧,這幾日準備聖駕回鑾,您還不知道要怎麼忙碌呢。”
綦燁昭不以為仵,卻也知道她身上不方便,侍寢是肯定不能的。不過他本就累的夠嗆,也沒什麼心思寵幸趙玉娘,由林公公伺候著洗漱了,倒頭一覺睡到大天亮。
陸清淺養傷的日子過的無聊,卻在回京前一天,突然被秋茉兒公主堵在了帳篷裡。小姑娘早沒了之前的張揚驕傲,一張小臉上全是驚惶,直接撲到在陸清淺的腳下苦求:“我知道你是六王爺最寵愛的側妃,你幫幫我,幫我在王爺跟前求情,求他不要殺了我三哥好不好?”
陸清淺被她尖銳的嗓音刺的耳朵疼,急忙往後躲開兩步:“公主快快起身,只您說的我卻不懂——您當知道,我才醒過來沒兩天,更不認識您的三哥是誰。”
秋茉兒哪裡聽得進去她的推脫,伸手就要拽她。陸清淺連忙往後再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