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
小白花目光純稚,“舅舅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幫舅舅吹吹頭髮。”
——順帶著在吹頭髮的時候不經意摸上一摸,而已啊。
顧黎眉梢微挑,轉身用手指鬆鬆挑起浴袍,往身上披。
杜雲停急了,別披呀!
他還沒摸著呢!
顧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好看麼?”
小白花想了會兒,誠實點頭。
顧黎嘴角笑意更深,可沒到達眼底。
“揚揚不是不喜歡這種?”
杜雲停大急,怎麼會!
顧黎:“揚揚不是喜歡齊家那小子的胸大肌?”
杜慫慫:“……”
看吧,他都說廁所裡松一回土肯定不是全部。
這會兒顧先生還記著呢,猛吃大胸甜心的醋。
他忍不住給自己分辯:“其實並不是多喜歡,只是沒見過那麼發達的……”
人總是對初次見的事物抱有致命的好奇心。
顧黎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真的不喜歡,”表忠心的杜慫慫舉起手,“我更喜歡舅舅這種,看著就好看,像雕像一樣!”
反正是顧先生,他毫無顧忌地往外吹彩虹屁。
“要是以舅舅為原型雕刻,一定能擺放進盧浮宮裡!”
7777牙疼。
還盧浮宮,它看自家宿主怕不是腦子有坑。
顧黎好像被這話取悅了,神色緩和了點,手卻並沒從浴袍的衣襟上鬆開。他慢條斯理用手指繞過去,在浴袍上繫緊了衣帶,把剛才杜慫慫心嚮往之的那一片世外桃源都鎖在了裡頭。
杜雲停臉上的失望遮都遮擋不住。
這麼小氣的啊?
男人說:“舅舅看,揚揚更喜歡胸大肌。”
胸大肌,又是胸大肌,杜雲停發誓,以後再也不看大胸甜心了,要和大胸甜心保持三公里以上的安全距離。
過於健碩的胸大肌,阻擋了他奔向顧先生的路。
顧黎還要提醒:“今天腿操沒做。”
杜慫慫:“……”
不僅摸不著,還要脫褲子做腿操,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認命做完之後,顧黎也沒休息,將膝上型電腦拉過來接著工作。杜雲停看著男人處理檔案,下意識就從煙盒之中摸出一根菸來,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往男人身邊坐了坐,打商量:“舅舅,能不抽菸了嗎?”
顧黎伸手將煙霧攏過去,一下子把菸頭按熄在了菸灰缸裡,說:“難聞?”
“倒也不是,”杜雲停盤腿坐著,眼巴巴地望著他,“只是對身體很不好啊。”
顧黎就笑了。
“揚揚已經開始管舅舅了?”
杜雲停其實喜歡菸草的味道。這氣味好像是和顧黎這個人有著某種聯絡的,讓他一聞到,就能瞬間想起紮根進他心底的顧先生。
可吸的太多,又是真的讓他有些害怕。
杜慫慫把自己的腦袋慢騰騰靠過去,枕在了男人腿上。
顧黎的注意力沒辦法再集中在檔案上了,摸著小外甥細細白白的頸子,“揚揚?”
杜雲停伸長手臂,把煙從桌子上拿過來一根,點燃了自己試著吞雲吐霧。他試過很多回,卻始終沒辦法像顧先生一樣優雅從容,躺著嗆了一口煙。
顧黎似乎怔了怔,眼睛顏色深濃了些,把煙接過去。
“難受不難受?”
“難受,”杜雲停伸手勾住他的腰,小聲說,“所以更不喜歡舅舅抽。”
顧黎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後忽然笑了笑,道:“揚揚,舅舅年紀大了。”
杜雲停不怎麼喜歡聽他說這個,“所以?”
顧黎:“今天齊家那小子,叫我叔叔。”
“……那是因為舅舅輩分大啊。”
顧黎說:“我比你大八歲。”
這好像是梗在心中的刺,吐也吐不掉。在今天聽齊達張口就這樣喊他後,這刺又大了一圈,扎的他不舒服。就像是有人在明晃晃提醒他,小外甥站在那樣青春活潑的人身邊,才是相配的。
哪裡像他,雖然只是大了八歲,卻從頭到腳透著暮氣沉沉。
陳母總說他,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看起來成熟穩重的不像話。
顧黎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卻難免介意。
他低頭望著小外甥的眼,杜雲停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頭還有夜燈投下來的、小小的影子,水紋一樣晃動著,“那有什麼關係?”
顧黎的呼吸微微一窒。
“我七十的時候,舅舅七十八;我七十八的時候,舅舅八十六。八年的時間,放在一輩子裡頭,根本就不算什麼事。”
杜雲停頓了頓,又笑了。
“而且,說不定我已經喜歡舅舅好多年了,比這八年的間隙久多了。”
“——只是舅舅一直都不知道呢。”
顧黎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他從青年此刻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來,小外甥是認真的。
他把煙盒扔進垃圾桶裡,杜雲停躺在他腿上,有些詫異。
“舅舅?”
“那就不吸了,”顧黎說,“為了多陪我們揚揚幾年。”
他必須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顧黎是個煙鬼,徹頭徹尾的那種。他的煙史從十七八歲便開始,十幾年來從未間斷過,煙霧好像是能讓人最快逃離開痛苦的途徑。
這一回,顧黎下定了決心。
他沒再碰煙,陳母來看他們時,詫異地發現家裡桌上的菸灰缸都被收了起來,煙盒和打火機也沒了蹤影。顧黎坐在沙發上,偶爾下意識地一摸口袋,旁邊的杜雲停就給他剝一顆奶糖或塞一口水果。
陳母驚訝道:“你在戒菸?”
顧黎噙著奶糖,氣息沒有往常那樣冷硬,“嗯。”
陳母:“說了你那麼多年都沒戒成功過!能忍住?”
杜雲停坐在旁邊,忍不住炫耀:“舅舅已經有一週沒有碰過煙了。”
陳母詫異地瞥向兒子,猶有些不信。
“怎麼進行的這麼順利?”
杜雲停心想,因為是犧牲了我自己啊……
他最近發明了個方法,非常管用。只要顧先生一想抽菸,就湊上去親親,沒親兩下就能把男人的注意力從上頭徹底移開。
當然,這方法也有很大的風險,例如杜雲停的一畝三分地這些天被翻了好多回土,他感覺自己都快被翻成土質疏鬆了。
尤其昨天,男人的手在他的地裡杵了快一宿。杜雲停至今想起來仍然害怕,感覺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已經切好了,馬上就可以下鍋……
小白花瑟瑟發抖。
他每回都感覺,他離徹底綻放就差那麼一丁點,嚇得他這幾天都不怎麼敢乘風破浪,乖巧的一批,親的時候都中規中矩嘴也不張,生怕哪一個點就被按住授粉了。
77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