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正文 第43節

熱門小說推薦

勿須說,王靜點名的座位早已叫人佔去,且是一對看上去蠻好欺負的情侶:個頭都不是很高。我拍了一下情侶中男生的肩膀,拿命令的語氣叫他和他女朋友坐一邊兒去。兩人停止卿卿我我,面無表情地注視了小會兒我的臉,然後互瞅一陣,終究沒有讓座,腰板反倒挺得更直了。可能我的長相還不夠兇悍。既然硬的行不通,那麼就來軟的試試。我客氣地表示如果兩人能夠讓出這兩個座位的話,那麼我就支付兩人二十元鈔票,拿一個星期看一場電影來計算,夠兩人一起看一個月的電影了。兩人還是無動於衷。無奈,我只好使出一招殺手鐧:如果我不搞定這兩個座位,我就會和談了四個月的女朋友分道揚鑣,懇請兩位大發慈悲,高抬貴手,往後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這招殺手鐧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我話還沒有說完,情侶中的女生就霍地站起身,丟下一句“神經病”,走了,男生像一隻跟屁蟲似的跟在她的後面。

這天晚上,我沒有見到王靜。

我把玫瑰花摟在懷裡,像一個加勒比海盜守護自己用幾個隊友的生命才換來的一箱珠寶那樣守護著身邊的一個空座,一旦有誰想乘虛而入,就撩腿上去,為此遭到共計六個人的白眼。電影放到一半,我隱約感覺到王靜不會來了:需要清洗的衣服大多,無暇赴約。時長兩個鐘頭的《我的野蠻女友》一片終了,我才從全智賢的身上受到啟發:王靜是在故意放我的鴿子。

日期:2016-09-14 16:01:45

*

後來的兩個星期,王靜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我也沒有去她們班的教室裡找她。幾次在食堂裡碰面——怪事,打從廣西回來了以後,我經常見她在男生食堂裡出沒——也沒有打招呼。她一般單獨進餐,也有時和上回打桌球的那個男生一起。每次看見兩人在餐桌上竊竊私語,我就心煩意亂。吃醋了不成?或許。

和王靜重修舊好,是在第三個星期三的晚上。元旦節。我所在的班和經管系的一個班搞了一場聯誼晚會。歷次元旦晚會,都是本班單獨行動,由於八成都是男生,所以很沒意思,沒有人表演,沒有人主持,因為沒有向同性者展示才華的必要,也就那可憐巴巴的十一朵金花把自己濃妝豔抹一番,生怕男生注意不到自己似的唱來跳去——其實每次晚會都是由她們首先發起的。男生們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往褲兜裡塞兩把瓜子,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因此晚會總是提前草草收場。這次卻並非那樣,本班男生居多,彼班女生居多,八成應了異性相吸的科學定律,痴男怨女們的興致都高漲到了極點。

至於這次聯誼晚會是如何湊成的,勿須說,肯定是諸君的功勞。

這麼著,本寢室位於宿舍的二樓,上屆畢業生離開了學校以後,一樓的寢室全部空了出來,本班去廣西實習期間,10月份進校的第二批新生搬了進去。怪就怪在搬進去的全部都是女生,校方便找來瓦匠,在一樓通往二樓的地方築了一堵火磚牆,男生從火磚牆此側的宿舍中門通行,連通值班室的彼側讓給女生。如此一來,整棟宿舍樓沸騰了,儼然久旱未雨的尼羅河迎來了一場驟雨。樓上男生的戲謔聲此起彼伏,樓下女生反唇相譏的聲音不絕於耳。宿舍樓的後面,有一個寬闊的庭院,裡面鑄滿了單槓式晾衣架。比方說,幾個女生正在那裡曬衣服,樓上正端著飯盆在窗臺邊吃午餐的一幫男生也不會閒著,故意讓女生們聽見地高談闊論:

“穿紅衣服的那個女生,好漂亮喔!”

“是啊,和我好有夫妻相喲。”

“那個短頭髮的女生,胸圍可能是E杯。”

“胡說八道,一看就是G杯。”

也有時對所曬衣物指手畫腳:

“美女,你手裡拿著的那條三衩褲那麼小,你的屁股那麼大,你穿得下嗎?”

“我穿不下,你來試試?”

“好哇,扔上來。”

“扔你娘!”

每每聽見戲謔聲,我就伏在窗臺上看熱鬧。但不是沒有風險。一次,我正笑得前仰後合,隔壁的兩個男生見樓下正在曬衣服的一個女生朝樓上望來,便縮回去了,那個女生的目光正好落在我的臉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看你媽去!”她說。

“剛才又不是我說你看起來好像沒有穿丨內丨褲。”我喊冤。

“下流!”她朝我豎起中指。

得得,我也縮回了脖子。

日期:2016-09-14 16:04:04

開始的那幾天,是有些水火不容,日子久了,男生們耍不出新的花樣了,大家也就和睦共處了。

拿我所在的寢室說事:白無常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截釣線,此端拴在窗臺上掛梳子的一枚鐵釘上,一個風鈴和一個衣夾一起系在彼端。把寫滿填空題——芳駕姓__,名__,貴寢室的座機號碼是______,諸如此類——的一張紙條用衣夾夾緊,然後連同風鈴和釣線一起丟擲窗外,徐徐下降至一樓的窗前。而後像引誘魚兒上鉤那樣輕輕地拽動釣線的此端,釣線彼端的風鈴因此響個不停。樓下會意後的女生把手探出窗外,摘下紙條,復又掛上。見風鈴復響,白無常趕緊收線,檢視紙條上的答案。

這招本是本舍的專利,不想別的寢室也如法炮製,結果二樓幾乎所有寢室的窗外,都懸掛著一根此種類似垂釣的繩索,五顏六色,蔚為壯觀。將近兩個星期的時間裡,宿舍熄燈了以後,它們便同時作業,風鈴聲飄蕩開來,娓娓動聽。兩個星期後,周扒皮打出有傷風化的口號,率領一幫嘍囉將這些繩索一個不留地摘除了。好在被摘除之前,諸君早已和樓下寢室裡的女生們達成了此次聯誼晚會。

舉行此次聯誼晚會的教室裡霓虹閃爍,綵帶橫飛,佈置得像是一個歌廳。兩個班的人員在歌廳裡坐成一個圓,圓心處鋪一張地毯,即舞臺。見舞臺上的同學表演完畢,臺下的同學便“呱唧呱唧”的鼓掌、打呼哨、叫好不迭。坐成一團的諸君對錶演無甚興趣,只是一味地就坐在自己周圍的彼班女生們的長相評頭論足,爭執不休。後來,我們的爭執聲被彼班一個女生的歌聲打斷了。那個歌聲,怎麼說呢?無論你的心思飛出去多遠,都會被拽回,任其蹂躪——便是這種型別的歌聲。唱歌的女生是明顯的中音區,卻高唱什麼《珠穆朗瑪》,結果發出來的聲音很恐怖,像是被人用雙手死死地掐住脖子,所發出的一陣求救聲。

女生不是別人,王靜是也。咋聞歌聲時,我就隱約覺得可能是她,巫婆那一型別,唐老鴨式。朝舞臺上望去,果不其然。她在滿場噓聲中引吭高歌,唱罷《珠穆朗瑪》,又抱起地上的一把吉他,一邊彈一邊唱伍佰的《浪人情歌》。《浪人情歌》同樣唱得不甚動聽,吉他也彈得無甚水平,她本人卻一臉陶醉的表情。末了,指名道姓說是唱給彼班黃弟同學聽的,導致本班學員全部朝我投來責難的目光。我無地自容,伏在課桌上假寐。

晚會定在十點結束。可是我和王靜八點不到就離場了。她在前,我在後。《浪人情歌》一曲終了,她提著吉他出門了。約三分鐘後,金毛獅王這樣提醒我時,我立馬追了出去。王靜正等在外面。

“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她說。

上一節目錄待續精品推薦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