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一絲破綻都找不出來,他溫聲恭喜,“那改天給我介紹一下?”
林炳鋒沒說話,眼神似乎要透過他臉上的笑意看見更深層次的東西,最後,他點了點頭。
林微清同他溫柔道別,轉身上了樓。
他站在原地,眼神中翻湧著的各色情緒,壓抑沉鬱的很。
……
林炳鋒很守信。
幾天後,他發來微信,告訴他今天會和女朋友過來。
林微清和他約在了食堂。
只有人多,他才能保證自己不會當場失控。
他才剛打好菜,林炳鋒就到了。
他下意識往他後面一看,沒有人。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林炳鋒開口:“她晚幾分鐘到,我還沒吃,先吃飯吧。”
……
一個亞麻色短髮的女生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兩人,她走了過來。
林微清不認識她,但卻覺得她是真的好看的。
所以難怪,可以讓林炳鋒離開了本國,還能對她念念不忘。
對方溫婉有禮地朝他打了個招呼,笑著坐到了林炳鋒身邊,十分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一頓飯吃完,女生對樸城四周別有興致,詢問林微清能否做回導遊,帶他們參觀一番。
林微清沒有拒絕的理由,笑著答應了。
……
把兩人送上車,林微清強撐了一路的笑臉終於垮掉。
心臟就跟被人打了麻藥一樣,一點點沒了知覺。
他這種情況,自然回不了學校。
祁甚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些什麼,但他已經打算忘了,既然他們善解人意地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他也不會主動去提及。
這裡到家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
林微清沒有猶豫,慢慢走了回去。
夜風從耳側刮過,他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現在,他終於可以放下了。
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終於要從自己心裡剝離了。
他有點開心,但扯起嘴角後,又感覺到了無邊的落寞。
半個小時的路程被他硬生生走了一個小時,到了家門口,他才真正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剛把門關上,才換上拖鞋,門外猛地響起一陣按鈴聲。
林微清疑惑,今晚家裡就他一個人,誰會在這個時候串門?
他剛想從貓眼裡看一眼,對方先開了口,“是我。”
林微清一怔,停在原地沒有了動作。
外面的人似乎更有耐心,等了幾分鐘後,又輕輕敲了下了門。
林微清終於有了反應,他重新擺上溫柔的笑,拉開了門。
門才剛開了縫,外面蟄伏已久的人直接闖了進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他還沒開口說話,對方熾熱的氣息就已經朝著他侵襲而來。
他的腦子像是炸開的煙花,雜亂過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好像幾年前,他也是被人這麼吻過的。
對方的技術明顯還跟以前一樣差,在他嘴巴里亂擠一通,牙齒碰上了他脆弱的內壁,攪地他又難受又不免有些意亂情迷。
最後,林炳鋒終於滿意了,慢慢鬆開了唇。
林微清的眼神緩緩恢復了清明,但馬上就泛了冷意,“你這樣,你女朋友知道嗎?”
林炳鋒似乎是因他這副模樣受了刺激,低頭一口咬在了他露出的白皙鎖骨上,林微清剛要推開他,就感覺到了面板上的一股溼意。
“假的,只有你,我從頭到尾喜歡的,只有你。”
他一愣,還沒從這突然的表白中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埋頭在他頸間喃喃開口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我找女朋友了,你還要祝我幸福。他媽幸福個屁,老子沒有你,幸福個屁。”
“國外多難受啊,沒有你我根本待不下去,但我爸不讓我走,他說我沒拿到畢業證書,就不許我回來見你。”
“我高考都沒這麼努力過,四年的課啊,我累死累活兩年多就給它學會了,你知道我多辛苦嗎,我頭髮都掉了好多你知道嗎!”
“我一回來就找你了,到了你們學校,聽你同學說你們出去吃飯了,找了好幾個包廂都沒找到你,好不容易碰上了,你還問我一些根本不重要的問題。我都暗示的那麼明顯了,你還跟傻逼一樣什麼都不明白。”
“我也傻,還特地花錢找人假扮我女朋友,早知道你不會受影響,我他媽就該直接衝到你家來問你。高考的時候,我都給你兩次機會了,你居然一次都不肯把握。如果那天你讓我不要走,我肯定就不走了,但你呢,什麼也不說,問了也只說沒事,可把我氣死了。”
“後來我偷拿了你的筆記本,在最後面寫了字問你要不要讓我留下來,結果你什麼字條都沒回給我,我都要以為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還好我那天把你送回家,才知道我沒想錯。可是現在呢,都過了這麼久,你是不是真的已經把我忘了?”
“你還說我壞,你才是壞蛋呢,你是壞學生,林微清。”
林炳鋒第一次哭的跟個無家可歸的傻孩子一樣。
絮絮叨叨趴在他胸口唸了一大堆,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是真的心慌了,慌忙抬起頭,紅著眼睛要去碰他的嘴巴。
林微清有所察覺,頭一偏,躲過了。
瞬間,林炳鋒哭的更兇了。
“是不是我太晚回來了,你說好要等我的,我腦子本來就不好,花兩年多啃四年的書已經很不容易了,你怎麼能這麼快就變心呢,林微清,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呢。”
一句句的控訴,卻是讓他不自覺勾深了唇角的笑意。
終於,他開了口,“你說你喜歡我,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
林炳鋒一愣,張張嘴像是要表白,又像是要解釋,結果一句話也沒憋出來,慌亂之中,想起了什麼,手往耳垂上一摘,匆忙將摘下來的耳釘朝向了他。
黑色的圓形耳釘裡,刻著三個白色字母。
LWQ。
“我打這耳釘的時候可疼了,消毒消了好幾天才能戴上,結果你一點也沒發現我的變化,你知道我多生氣嗎!”
林微清伸手,摸著他掌心中儲存了多年的耳釘,問出了自己最無法面對的問題。
“那時候,你告訴他們,跟男的談戀愛,是個變態。”
林炳鋒聽出了他情緒的變化,腦子迅速轉動,終於想起了是什麼時候,他點點頭,“對啊,我就是這麼說的。”
他眼神一黯,就聽見他補充道:“所以,說完那句話,我就承認自己是變態了啊。”
他抱住他,認真地說:“自從那次在黑夜裡不小心想親上你,我就知道自己是個變態了。”
他想起自己動心的時候,因為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想用最差勁的方法來疏離兩人,好讓自己走回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