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但我從來都不想說出來。”

我不由一愣。

“你被傷害了，所以你痛苦。我痛苦，是因為那是恥辱。”他說：“越往上爬，恥辱就越強烈。是別人給我的，也是我自己給自己。”

我記得，繁音對我說過，蒲藍的親生母親是個女支女。我不是正宗的豪門小姐，不清楚這裡面的意思，但從繁音當時的臉上可以看出滿滿的鄙夷，顯然，在他心裡，或者說，在他們的世界觀裡，這是蒲藍的“短”。

我說：“只要你出色，出身就是可以改的，何況你父親出身好。”

他搖了搖頭：“是不能改的。”

我說：“其實，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隻要成才，所有的陰影都可以被抹去，何況這也不是你的錯……”

“是不能改的。”他又重複了一遍，頗為無奈地說：“我媽媽還活著，癱在床上，我偶爾去看她，還是不停地跟我要錢。當年她把我送回去，我想她，她也想我，常常來看我。我怕她過得辛苦，拿一些零用給她，她一接就是二十多年，我念大學時，開始替她還賭債，她一直賭到去年，也不是良心發現才戒賭，而是因為她走不動了。不僅如此，她還吸丨毒丨，吸大麻，覺得不滿足，又吸K粉，我阻止了許多次，還是被我發現碰了**因。但幸好，現在她站不起來了，癱在床上，我都想好了，就算她得了癌症，就算是為了臨終關懷，我也絕不會給她用一粒嗎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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