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沒有辦法了,不說清楚不行了,當下嘆了口氣,道:“我說,我說,好不好?你小聲點!”
他說著,又嘆息了一口氣,道:“是我叫媽來的!她太久沒見到孫子了,想見見孫子,這有錯嗎?她來了,也沒做什麼呀,就是抱了小熠熠幾分鐘,這也有錯嗎?你回來之前,她就急匆匆離去了,為的就是怕跟你鬧矛盾,這樣也不行嗎?”
他說完,鬆了口氣,好像把積壓在肚子裡的所有不滿都釋放出來一樣。
“不行!”
黃曉君一句把陳安所有的理由打死,怒火沖天地道:“你自己有沒說過,凡是聽我的?你說,你違背了沒有?”
“我,我,我違背了!”
陳安低著頭道,他很想雄起,可是,每次雄起之後,又要去道歉,又要去丟臉,他想到這裡,就忍住了!
“你給我出去!今晚別回來睡!在外面好好懺悔!”
黃曉君說著,把陳安往門外面推去。
陳安沒辦法,想要解釋什麼,可是,人家根本不聽!
他無奈之下,只得站在了門邊。
黃曉君“砰”的一聲,把門關死了!
陳安呆呆站著,一股深深的傷感瀰漫著他的身子,只感覺自己做人好失敗,好失敗。。。。。。。
他嘆息一聲,拖著一雙比灌了鉛還重的雙腿下樓去了。
他並沒有地方去,但總比站在門口強,因為站在門口,別人要笑話。。。。。。。
陳安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著,感覺生活就像一團亂麻,自己怎麼理都理不清!
他走在長長的街道上,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然後,這一切跟自己無關。
人在落寞時,總感覺世界的繁華與自己格格不入,那是因為人本身的失敗,對繁華充滿了仇恨。
陳安就有這樣的感覺,他職業上吧,就是一名普通的老師,別人不濟也混上了職稱,而自己呢?什麼都沒有!家庭生活上吧,自己簡直就是白痴!既處理不好家庭中婆媳的關係,也處理不好夫妻間的關係,真是失敗到透頂,無趣到透頂!
他走著走著,時間已經在深夜了,別人的老公這時沒回家的話,老婆早就來電話了,然後,陳安沒有!
他此時才知道,有人關懷的日子是多麼幸福的日子!
孑然一身,落魄潦倒,孤單無助。。。。。。
陳安想到了這些詞,心酸和痛苦就像海浪一樣,在心海中翻湧著,一浪退下去,另一浪又爬了上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他抬頭看見有一家大排檔,上面寫著:“買醉大排檔!”
“買醉?老子今夜就要買醉!”
陳安這樣想著,便進去了,他摸了摸口袋,一毛錢都沒帶,想要轉身出去,人家老闆已然過來打招呼道:“先生,要點什麼?”
陳安本想說沒帶錢,下次再來,突然感覺萬念俱灰,心想:“管他媽的!老子先喝醉再說!大不了被一頓打!”
他這樣一想,豪氣頓起,大聲道:“來一箱啤酒!”
“你,你一個喝?”
老闆有點不通道。
“你管我呢?上不上?”
陳安歪著腦袋,一副痞子的樣子道。
“上!上!”
老闆說著,趕緊叫夥計抬上一箱酒。
“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來個幾份!”
陳安說著,便開酒瓶喝了起來。
老闆看他這個喝法,很快就會醉倒,當下示意夥計,叫他去要賬,免得客人喝醉了要不到錢。
夥計忙過去,笑道:“先生,我們這裡都是先付賬的,請您先把錢付上?”
“怎麼?欺負老子沒錢是嗎?老子是賴賬的人嗎?”
陳安大聲道,那樣子,說出來都沒人相信他是老師。
“是,是,您不是,可是,我們的規矩是這樣啊!您得體諒小的!”
夥計哈腰道。
陳安也喝了不少酒,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怎麼?老子就不給錢,又怎麼樣?”
“哦,你這是來砸場子了?”
老闆聽了,一聲招呼,裡面的廚師等人,肚皮氣洶洶地跑了出來。
陳安換成在平時的話,這陣勢,別說挑戰,看見了都怕,但他心情低落之下,什麼也豁出去了,指著他們道:“你們!你們儘管放馬過來!”
廚師手上拿著菜刀,見陳安一副無懼無畏的樣子,忙看了看老闆,不知道對方什麼來頭,一時間不敢動手。
老闆心想:“管你什麼來頭,欺負到我頭上就不行!”他想到這裡,手一揮,道:“給老子打!”
陳安正做好被打的準備,突然,有人喝道:“不就他媽的一點酒菜的錢嗎?用的著動手動腳的嗎?多少錢?我出!”
老闆忙看去,見是一名大漢,聲音洪亮,正是常來吃喝的杜哥。
作為做生意的老闆,當然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他方才之所以叫人動手,那是因為有人來吃霸王餐了,不動手不行了,現在有人出面,正有臺階可以下,當下笑道:“既然杜哥出錢了,那我也不能太小氣,倆位的,一律八折!”
“這還差不多!”
杜哥說著,把陳安拉了過去他那一桌上,笑道:“既然都喜歡喝酒了,那我們就來痛飲!”
陳安本不適應這樣喝酒,也不想交往杜哥這樣的人,但此情此景,無奈之下,只得和杜哥一起喝酒了。
“兄弟,有什麼事這麼煩惱啊?”
杜哥喝了一杯酒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家庭瑣事!”
陳安搖搖頭道。
“和老婆吵架了?”
杜哥問道。
“別說了!喝酒!”
陳安說著,又喝了一杯酒。
“不說!不說!不過,我也經常和老婆吵架!”
杜哥說起老婆,竟然一點不在乎的樣子,似乎和老婆吵架是家常便飯,根本不煩惱。
陳安感覺奇怪,同時佩服,忍不住問道:“杜哥,你和你老婆吵架不會煩惱嗎?”
“煩惱個屁!不當她一回事!”
杜哥非常武松的樣子,在他眼裡,家中根本無虎。
陳安一怔,感覺有點佩服杜哥了,便接著問道:“她要是不吃飯,鬧性子呢?甚至回孃家呢?”
“管她作甚!她要死我也不管她!”
杜哥說出這話,直讓陳安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問道:“她要是離婚呢?”
“離就離!誰怕誰啊?”
杜哥說著,又喝起酒來。
陳安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煩惱了,因為自己還在乎著妻子,還在乎著這個家,而人只要不在乎這些了,誰還害怕妻子?誰還會為家庭瑣事而去煩惱?
他想到這裡,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日期:2016-10-13 0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