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鬆了一口氣,雖總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是眼不見心不煩,她終究是不願見到這兩人的。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素雅的杏黃色夏裙,戴了一支白玉蓮簪,輕斂著眼角,襯得她越發溫柔了些。
玖思笑著誇她:“奴婢從未見過比少夫人更好看的人。”
容悅輕笑了一聲,心中並無什麼感受,她從未受到容貌帶來的便利,也自然不會引以為傲。
玖思扶著她出門,在印雅苑內就看見了玖思口中的梔子花,花香四溢,容悅吐了一口氣,方才覺得這些日子沉悶的心思散了些,嘴角也淺淺地勾起。
知道羅玉畟二人不在府中之後,容悅也沒有了顧慮,領著玖思朝花園走去。
只是,如今離那日涼亭之事還不到半月,她不願路過那裡,總會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玖思心底也明白,扶著她朝小徑上走著,偶爾芍藥冒出來,容悅抬手就能摸到。
就在容悅摘下一朵芍藥在手裡把玩著時,玖思突然嘆了口氣:
“哎,奴婢突然想起,今日早上小蘭的衣服似乎更破了些。”
容悅一頓,小蘭是玖思施粥時候認識的一個小姑娘,才不過六七歲,模樣可愛,又乖巧懂事,玖思說,見到小蘭就想起自己的妹妹,便連盛粥,都會給她盛上滿滿一碗。
容悅垂眸,她沒有親妹妹,只有一個庶妹,巴不得她過得不好,所以她感受不到玖思的想法。
她沒有接話,靜靜地聽著。
“她好像也瘦了些,奴婢記得自己還有些舊衣服,等奴婢將舊衣服改改,下次出府的時候,帶去給她。”
容悅掐著芍藥的花根,綠色的汁水沾上她的指尖,她輕柔安慰著:
“你有這份心,她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玖思彎頭笑了笑,剛剛失落的情緒才好了些。
玖思伺候了她一年,容悅知道,她心底一直有著遺憾,當年她被父母賣掉的時候,她妹妹也才不過五六歲的模樣,抱著她的大腿哭著不讓她走。
她對親人唯一的念想,也就是這個妹妹了,也不怪乎她寄情於小蘭身上。
容悅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用手帕將綠色的汁水擦去,眉梢情緒淺淡一閃而過,二人繼續朝前走去。
突然,玖思遺憾的聲音又響起,驚得容悅差點掉了手中的芍藥:
“對了,自從簡毅侯入住府中之後,奴婢還沒有見到過簡毅侯呢。”
玖思連忙扶著她,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歉疚地看著容悅。
容悅有些無奈地看向她:“簡毅侯帶著聖旨前來梧州,身有要事,又豈是像你一樣,日日無事可做?”
“少夫人冤枉,奴婢哪有日日無事,今日還陪著少夫人出府施粥了呢。”
容悅想起幾日前,在府門口看見的那道背影,眸色輕閃,抿唇笑著:
“連你都每日不得空閒,簡毅侯自然更加忙碌了,豈能容你想見便見?”
玖思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不再說話。
在兩人不遠處,有人將兩人對話全聽在耳裡。
厲晟穿著暗玄色的長袍,聽著前方的人將他誇了又誇,彷彿他日日都在為梧州之事忙個不停一樣,不禁挑了挑眉梢,斜睨向莊延:
“除了你,旁人都知本侯事務繁忙。”
莊延看了一眼他鞋底帶著泥土,微笑著沒有接話。
兩人剛從城外回來,侯爺進了軍帳後,聽著祁星訓練的計劃,一日都未曾出來。
他將羅氏父子的罪證放在桌子上,侯爺都未看一眼,更別提日夜忙碌梧州一事。
厲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莊延立刻低下頭,恭敬回答:
“侯爺政事繁忙,著實辛苦。”
“無趣。”
厲晟輕斥了一聲,抬頭看向小徑上依然未有察覺的二人,視線在女子姣好的臉龐上掃過,轉身朝府外走去。
莊延連忙跟上,驚訝:“侯爺,這是去哪兒?”
他們剛從府外回來。
“去城主府。”
厲晟勾唇笑了下,透著漫不經心的涼意:
“晾了這麼久,也該去看看我們這位羅大人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了,感覺好快,存稿馬上沒有了,哭泣,最近還有期末考試
為毛我日更,你們還是覺得我慢呢?
☆、第 9 章
日頭越漸越烈,容悅領著玖思朝院子裡回去。
聽著玖思說起這兩日府裡的事情,說到少爺院子裡的時候,她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些許憤憤不平:
“這兩日表少爺在府內,直接住在了少爺的院子裡。”
這種情況往日也不是沒有過,但是當時玖思並不知兩人關係,自然也無甚感覺,只認為兩人兄弟情深罷了。
說到底,她還是在為容悅感到不平。
容悅已經將手中的芍藥扔了去,只要那兩人不出現在她面前,兩人究竟做了什麼,容悅並不在意。
她想著府外的事情,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玖思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心底一陣懊惱,閉上嘴不再說話,小心攙扶著她。
兩人不注意間,就走出了小徑,眼看著印雅苑就在眼前。
忽地從另一邊傳來一聲:
“夫人。”
聽到這個聲音,容悅主僕二人身子一頓,側頭看過去。
就見,羅玉畟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朝這邊走過來,金絲絨邊藍袍加身,玉冠束髮,端得溫雅如玉的貴公子模樣。
容悅細眉幾不可察地一蹙,他怎麼回來了?
她笑意款款地迎上前去,恰到好處地帶著幾分雀躍和不解:
“夫君?你怎麼在這兒?”
羅玉畟見她眸子裡的歡喜,袖子裡的指尖微捻,突兀伸手扶著她。
毫無徵兆的親密舉動,容悅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身子頓時僵硬,絲毫來不及反應,怔怔地:
“夫君?”
玖思見此,原本想去扶著她的動作一頓,無聲退了一步。
只是想著前些日子涼亭的一幕,對著少爺的到來心底提起了警惕。
不止是她,便是容悅心底也滿是疑慮,不知羅玉畟究竟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羅玉畟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硬,眉頭微皺,含著幾分擔心:
“我聽下人說,夫人這些日子胃口不佳,心底擔憂,便過看一看。”
容悅緊繃著身子,心底絲毫不敢放鬆,跟著他的步子朝前走去。
聞言,她面頰染了些紅霞,滿是歉疚:
“是妾身不好,這點小事也煩得夫君擔心了。”
羅玉畟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眼神不著痕跡地暗了暗。
自從那日涼亭後,他總是偶爾想起,那雙浸了溼意的眸子。
無措緊張,漸漸黯然。
他知道她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