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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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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7-01-09 20:51:48

115

我和么舅在洗澡間裡互相幫忙刮“龍鱗”整整花了一個半鐘頭,颳得又幹淨又舒服,比按摩還要過癮。不是手機響,我都不會那麼快走出洗澡間。

“上二樓打電話,我要洗衣服。”我還沒有穿衣服,就給么舅推我出了洗澡間。

這個時候來電話,我想不是老爸就是莉莉打來的,拿起手機一看,顯示是軍哥的電話號碼。電話裡軍哥說,他們已經回到公司了,他提著這個沉甸甸的大封包太過惹眼,為安全起見,叫我把我的銀行卡帳號發到他的手機裡,他把這筆錢存進銀行裡萬事大吉。

我辦好我的事,正想下樓,么舅上樓來了,手裡拿著我那串鑰匙和錢包,他問我:“想去哪?我已經鎖死大門了。”

我說:“我去拿我的衣服,一絲不掛的要是給岳父看見怎麼成?”

“不怕,我也是一絲不掛,他們不會那麼快就回到家的。”么舅把他手上的東西交給我,說:“你的衣服我都扔進洗衣機了,還下樓幹嘛?”

“我的新西服,一千多呀,只能乾洗,怎麼用洗衣機呢?你這個土八路!”我急了。

“你的西服都是油漬,不用洗衣粉怎麼成?你這個撈佬!”

“那我現在穿什麼?穿你的皮呀?”我不喜歡本地人呼我做撈佬,大聲吼他。

“我住的房間裡有衣服給你穿,進去。”么舅又把我推進房間裡。

牆上掛的衣服只有幾件,全都是白色的文化衫和花花綠綠的沙灘褲,散發出濃重的魚腥和飼料的味道,難聞死了,我說:“我不穿,穿這樣髒的衣服我怕面板過敏。”

“你愛穿不穿,拉倒!”

在女方家的婚禮,算是結束了,只有熱鬧一番而沒有激情,如果說有一點激情的話那是來自么舅。算啦,想有激情就等到在湘西鄉下那一場婚禮吧,那才是名副其實娶媳婦的婚禮。今天我也夠累了,從凌晨四點鐘到現在,我都沒有歇息過,我可以利用這一空隙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我走出了房間,想好好熟悉岳父的家。岳父的住家是三跨兩進三層半的樓房,前面那進是寬敞的客廳,後面那進是廚衛,樓上住人,建於新世紀第一年,這棟樓別說是目前,就是在當年,也不算得夠氣派,因為這是中國最富庶的地區之一,加上岳父是村黨支部書記,完全可以把房子建成像別墅一樣,他為什麼不把住宅建得更豪華一點呢?我問么舅,這是什麼緣故?么舅說:“你別問我,要問就問你的岳父大人。”

樓上的房間兩兩對面,樓梯建在中間那一跨,我指著么舅房間的隔壁問么舅:“這是莉莉的房間吧?”么舅點了點頭,我又問:“對面有一間肯定是岳父睡的。”

“……”

“么舅,聽說你曾經有過半夜懵懵懂懂進錯莉莉的房間?”

么舅愣了一下,反問我:“你聽誰說的?是我大姐夫還是阿莉?”

“么舅,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算帳的,我聽了這回事還哈哈大笑,覺得事情很有戲劇性,寫成劇本一定大有人看。”

“什麼意思呀?阿豪,你這樣做不是害死我的外甥女,害死你么舅嗎?”

看到么舅急成這個樣子,我也笑了:“么舅,我抓到你的尾巴了,怎麼樣?”

么舅抓了抓後腦勺,說不出話來,顯得非常尷尬,我不想他太難堪,我說:“我可以進岳父的房間看一看嗎?”

“可以,推門進去就成了。”么舅說話的聲音比剛才溫和多了。

岳父的房間陳設可不簡單,和客廳的擺設是同一系列的紅木傢俱,大床、衣櫃、搖搖椅,是酸枝是黃花梨還是紫檀木我根本說不上,只知道這個家庭的傢俱是相當不一般,怪不得莉莉要我們的小家庭裡非要紅木傢俱不可。除了傢俱之外,岳父其它的東西也使我很意外,牆上掛著毛主席的像,只是比客廳那幅小得多,五斗櫃上擺有一臺老舊的音響和電唱機,架子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各式各樣的光碟,甚至還有人們早已淘汰的磁帶和唱片,我翻了幾下,這些光碟全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東西,有《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革命樣板戲,有毛主席詩詞歌曲,電影片有《白毛女》《冰山上的來客》《洪湖赤衛隊》《劉三姐》《南海潮》和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甚至還有馬師曾紅線女粵劇《搜書院》《關漢卿》等等,都是我幾乎沒見過的東西。更令我意外的是,還有一張全是湖南民歌的光碟,其中一首《天上的太陽紅彤彤》喚起我對童年的回憶,這首歌是我剛懂事的時候爺爺教我唱的,是我人生會唱的第一首歌,我情不自禁地唱了起來:

“天上的太陽紅彤彤,

地上有個***,

他領導我們得解放,

人民翻身作主人……”

唱得正起勁的時候,么舅用打氣筒將一個充氣人偶吹漲,塞到我的懷裡,我瞬間以為有一個光裸女孩撲向我,嚇了我一跳,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是一具充氣娃娃。

“幹什麼呀?嚇死我了。”當我知道是男人用來發洩的人偶時,我又說:“么舅,你有老婆了,還玩這玩意兒?”

“不是我的,是你岳父用的。”么舅這麼說。

我開頭感到不可思議,但想起了岳父還沒到40歲就喪偶,為了莉莉三兄妹他始終沒有續絃,生怕後孃虐待自己非親生的孩子。我理解岳父的做法,覺得他是偉大的,他是村黨支部書記,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人,他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洩無可非議,是正常人的表現。

“你想知道這充氣娃娃的來歷嗎?”么舅問。

還沒有等我回答,莉莉來電話了,她說,情況有變,一家人深圳之後覺得有些問題沒有處理好,要到香港才能處理,她決定跟家裡的人一起到香港。她已經把明天晚上的動車票透過手機退了,叫我待在她祖屋等待新的訊息。莉莉說完之後,叫我把手機給么舅,阿爸有話吩咐他。

么舅聽過電話之後對我說,大姐夫要他一定按時送我到動車車站,等等。

“她家有什麼情況變化呢?”我問么舅。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會不會是岳父有什麼想法?好像他不大滿意我這個女婿,今天他一整天只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可是第一天見到岳丈大人啊!大哥大嫂也沒跟我講過半句話,只是大姑對我還有點親熱,你覺得是不是這樣?”我說。

“不會的,我大姐夫提前兩天回到鄉下,還叫我陪他一塊到酒樓定酒席,我趁這機會跟他聊過阿莉找物件的事,他說過只要阿莉中意,做父親的就沒意見,反正是女兒是跟自己的老公過一輩子,不是跟父親過一輩子。”

“哪他對我好像是不理不睬的呢?”

“這可能是他心裡還有其他什麼事吧?阿豪,別胡猜亂想了你,我敢保證,我大姐夫一定對你是沒意見的,我感覺到,阿莉是中意你的。”么舅說。

“你別安慰我,我覺得岳父心裡有話不能說出口。”

么舅想了一下,他說:“如果我大姐夫有說不出口的話,只能是因為錢或者是金首飾的事,今天他們到家後,我見大嫂為了大姑和大姐夫給新娘新郎見面禮的事有點不高興,鬧情緒……”停了一下,么舅又說:“可能是我亂猜的,就當我沒說吧。”

“怪不得,敬茶之後,大姑叫我和莉莉上樓有話吩咐,給岳父攔住了,他們家怎麼了,他們不缺錢,還為錢有過節?”

“算了,別瞎猜這麼多,你看,天都要黑下來了,還是讓我給你鬧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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