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玲感嘆道:“難怪劉道長一直鼓勵我們,讓我們千萬不可放棄,說他定會為我們夫妻帶來轉機,想來他是早就知道此事的,這個大恩大德還真是……看來我們得了屍菌後,得多分一點給他們夫婦。”
“萬萬不可!”趙建臣聽了後連聲回道:“劉道長自然是我們的大恩人,可這事千萬不能給他知道,連王珂面前也不能透露半分,否則我們的事就懸了!”
李香玲有些不相信,連問原因。
趙建臣解釋道:“劉道長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他認為邪惡的事,那是必須全力去阻止的,我曾和他談起屍菌之事,他認為那東西就是邪惡害人的。”
李香玲卻有不同看法:“不會吧!你們修道,除了保護傳承、濟世利民外,不也是為了得道成仙享天年嗎?惡人長生固然是禍,但像劉道長這樣的人得了長生,那豈不是蒼生之福?而且他說過了,你的這命不是絕命,是有得轉機的!說的肯定就是這屍菌之事。”
趙建臣還是搖頭:“你不懂的,修道人所說的得道,那可是要受千劫萬劫才行的。劉道長說的轉機,也不是指這事,他是聽說九宮門的借命術並未失傳,所以才說的那番話。為此他這些年專門找機會,去接近九宮門那個名氣很大的借命先生鹿十五。”
“那鹿先生他倒是接交上了,但過後他來的時候反而不提此事。我覺得呀,他也看出我的命是沒有轉機的了,肯定是他求那鹿大先生,人家沒同意給我借命!”
李香玲仍舊不信,並分析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我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巧合的!你想想看,如果劉道長對屍菌沒啥想法,為什麼會把王珂用棺材用來跑馬山?最重要的一點可能你沒發現,劉道長說他跟王珂結婚快一年了,但我能看得出來,他倆根本就沒有圓過房,要不是為了屍菌,你還能想得出其它理由不?”
趙建臣愣了,好半天后才回道:“你這一說,我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我前天晚上就曾建議他,說黃真人強迫三伢子,來讓你去給甘招會說陰媒,想勸他趕緊帶王珂走人,可他卻非要王珂在這爭取那不確定的善緣。我一身道術雖識,但眼睛卻沒有瞎,王珂身遭劫難,不是非得在這才可以解決的。”
不過隨後他又交待李香玲:“這事不管怎麼說,都先別聲張的好,我們得了屍菌後,遠走天涯時暗中留意,如果劉道長真是為了長生,那便留得一些悄悄給他就是。”
這回李香玲倒是贊同道:“你說的是,我甚至懷疑他這是早就謀劃好的,要不你說他一個四川鶴鳴山的傳人,咋會跑去雲南的邊境上娶了王珂呢,還為人家白白丟了兩個手指!”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的大腦裡又是一片混亂,如果當初馮珞頤說的,劉青玄是利用我擋劫一事,已經被我證明那是我的誤會,而且我還能聽了劉青玄的解釋後釋懷。那現在我心裡卻有了更大的一個猜疑:劉青玄是不是真的在利用我,來達到他長生的目的?
畢竟當初的馮珞頤,是與黃真人他們一道的,巴不得我家出大亂子,挑撥的話也是當著我和劉青玄而說。而現在的趙建臣和李香玲,他們可是劉青玄的好朋友,還是在揹著我以為我不知情的情況得出的結論……
大腦裡一團亂麻地回到那間土基房間裡,我卻遇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超過了鹿悟仕交待的時間,竟鑽不回我自己的身體裡,回不了魂了!
連續試了不下十次,我都沒辦法將靈魂回到身體裡去,我甚至用起了叫魂口訣,還踏了罡步畫了定魂符,卻仍舊沒半點用。
內心裡的恐慌,跟那次開著靈車去到忘川路,被那個紅衣女鬼陳麗拋下時很像。
我回到趙建臣他們的房間,大聲呼喚著他和李香玲,可他們卻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折騰了好半天后,我無招了,只有回到自己的身體邊,念著心經繼續存思練功。我覺得自己回不了魂,主要原因還是修為不夠,只要我練好了,那肯定也就能解決問題!
天亮時分,趙建臣進屋來了,有些艱難地給那幅畫上了香,讓李香玲飄出來吸食享用過後,才試著來叫醒我,不過任憑他怎樣叫喊,結局都是一樣——我並不能醒過來!
可能以為我已經入定,他見叫不醒我後也沒太在意,自顧坐在蒲團上打坐。
大概是中午時分,那朱所長又來了,他對趙建臣家好像很熟,都沒敲門便直接進來,還徑直來到了這間實際上很陰森的小房間裡。
“老趙,不得了嘍,楊家又死人了!”一進屋裡他就大聲嚷嚷,見到我也坐在裡面,又連忙打住話頭,不解地看著趙建臣。
趙建臣身體裡先是飄出李香玲,“王道長”“王道長”地叫了我幾聲,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他才親自站起身又來叫喚我,見還是無法叫醒我後,這才對朱所長說道:“這女娃娃好像練功入定太深,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沒有醒來過!你但說無妨,她也不是外人,聽見了也沒事的,何況……我還真不知她能不能聽見!”
朱所長也過來搖了搖我,還不放心地把手伸到我的鼻下試探,確認了我的情況後,才接著輕聲說道:“一大早我就接到楊雪峰的電話,說家裡又死了人!我過去一看,是六個完全不認識的外鄉人,身上也查不出任何有用的資訊。”
“預料之中!”趙建臣沒有驚慌,緩緩應了一句後道:“昨晚王道長回來說,有六個和尚在楊家做法事,我便斷定那些和尚是假的,肯定是楊雪峰請來的冒牌大師吧!”
朱所長點頭應道:“確實是那樣的,我問了楊雪峰,他說家裡連續死人,太不吉利,剛好他手下一個帶工的認識那群和尚,據說是很靈驗的,所以便馬上高價請人家來做法事!哪知……唉!這次好像不是意外,而是……”
趙建臣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朱所長看起來有些緊張,額頭都冒汗了,鎮定了一下後才說道:“我問了楊雪峰,他說法事一切正常,但就在他結了賬,拿了錢給那些和尚的時候,他家女兒忽然發話,挽留那些假和尚吃了夜宵再走。”
“楊雪峰心想晚了,便也跟著留那些人,並安排家人煮了點麵條給他們吃。哪知面還沒吃完,其中一個便死在了桌子上,於是他們慌了,趕緊打電話給衛生所,但衛生所的人因為這兩天的事,沒有誰敢在夜裡去他家。”
“於是他又打電話來給我,但我得你交待過後,哪還敢過去嘛?便推說我晚上下鄉辦案去了!等今早趕過去才得知,從第一個人開始,不到十分鐘,剩下的五個人也都相繼死了,沒有一個走出他家房門。”
“今早我帶隊過去後,衛生所的張醫生已經在那了,據他判斷,那六個人應該都是中毒而死,因為所有死者都面黑如鐵,跟那黑包公一個膚色。”
“所以,事情是捂不住了!我就跟縣上彙報,等縣裡的人來把屍體全部拉走,又處理了一些案件上的問題,這才趕緊趕過來!”
日期:2016-12-24 1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