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成念檔案還有個習慣，就是隻要看見他念著念著，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並且開始搖頭晃腦而且拉長聲音的時候，那麼這個檔案或段落，就是對他今天說事有利。

反之，就板著面孔，聲音平淡地快速念過去。

趙青雲並沒有覺出黃天成這個習慣有什麼不好，平時村裡有事，端著飯碗或蹲在地頭就說了，坐在一起學習的機會很少，正兒八經地學檔案就更難得了。

不過，在黃天成念檔案的時候，葉朝富和黃寶梁歪在椅子上抽菸，葛青蓮和陳子君則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明顯都不太當回事。

今天，黃天成唸的是一份“村委會選舉法”。

念著念著，黃天成的嘴角就露出了淺笑，開始搖頭晃腦，聲音拉得老長。

這個時候，葉朝富和黃寶梁就停止吞雲吐霧，抬起頭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黃寶梁看著黃天成裝腔作勢的樣子，很是不滿，說：“支書，地裡的活兒還多著呢，你就抓緊點，少念幾句好不好？”

黃天成停住了，問：“寶梁，你什麼意思？”

黃寶梁又想起換摩托車的事，語氣就粗了，說：“我狗屁的意思都沒有，就是你抓緊時間說正事，這不晌不晚的，念什麼村委會選舉法，有意思麼？”

黃天成生氣了，說：“那你說什麼才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和老婆上庫才有意思！”黃寶梁沒好氣地說：“離換屆選舉還有兩個年頭呢，現在唸了，還不早忘記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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