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月、小毛蛋和季燕蕭等一條小巷裡的十幾同年的孩子,巴掌大時就在一起翻蛋玩。從小就數季燕蕭長的寒磣,布榔頭的似不像人樣。到現在也是刀條臉豁牙疤,比著他兩個哥,他確實像從糞堆裡扒出來的一樣,不是親的。
下午課間小毛蛋問季天月借刀。因昨晚被他看出來了,那是把好刀,看沒怎麼使勁,戳老九屁股像戳豆腐似的。小毛蛋說晚上要去縣東抄家,是他們小七門的事,不需要其他門上,所以沒讓季天月跟著。
在季鳳親家酒後剛醒,只見蹲在堂屋的大彪站起來就說,今晚還是紅公雞,洋町的紅公雞貼餅子,朱元璋吃過後,回到宮裡殺廚子,把誰家的上人招進了宮,專做。靠這一道菜手藝,當上了六品官,比縣官還大。給家裡掙了一百畝地。
老楊說那叫御廚。
見老楊歪歪倒到的起來,大彪轉身碰話一般問道:“大虎那東西呢?”知道老楊喜歡大虎的熱鬧。
季鳳師卻立刻打了叉:“怕楊局長被洋油燈煙燻著,去鄉里要電去了!”
夜已靜,一陣嗚咽的二胡聲傳來,季半仙吊著嗓子的曲兒,或清或散,但依然能穿透教會堂裡傳出的哭聲,雖聽來聽去就一個調。看來季半仙也喝酒了,唱的是蟒盤山傳說:山肚盤著一條蟒,一動就地陷成汪洋:
別亂動那座蟒盤山,三百里嚎溪能跑船。
天崩地裂哪裡去啊,大水淹過了黃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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