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卻站在原地動不動。
「帶他下去。」秦浪轉過身,疲憊地揮揮手。
突然,眾人一陣驚呼,幾聲悶響之後,熾顏居然將身上的繩索掙開了。他看著秦浪的背影,突然憤怒地嘶嚎了一聲,一把抓住對方的肩將他拉轉過來。
秦浪仍是副冷漠的樣子,他瞥了熾顏一眼,抬手拂開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你這是做什麼?別逼人對你動粗。反正你們這些淫獸本前來就天性淫蕩,換了誰餵你們都吃得飽,就別在本王面前演戲了,還有,你那張醜臉看久了,也是不會變好看的。」
氣得渾身發抖的熾顏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強忍著沒有發出吼叫,他的眼眶變的有些紅,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情緒。
他抬手掩著臉低低地嗚嚥了一陣,突然一爪撓向了秦浪。
看了看指甲上的鮮血,熾顏這才慢慢冷靜下來,他環顧了下週圍不敢靠過來的侍衛用東陸話告訴他們,「帶我走。」
屋子裡的人陸陸續續走了,熾顏也走了。秦浪這才捂著鮮血長流的臉,扶著椅子軟軟地坐了了下去。
他苦笑一聲,心想自已終於還是被那個喜歡撓人的傢伙毀容了,這說明,對方終於不愛自己了嗎?
果然,熾顏任何時候都是個敏感又小氣的暴力生物,平日裡,他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那麼溫馴,還真是難為他了。
秦浪閉上眼,也不去管臉上的傷口,他想,這幾到傷口或許可以算是熾顏送給自己的禮物吧,提醒著他,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不管對方外貌如何,既然愛過,就不該去踐踏兩人之間有過的真情。
但是那傢伙可是傻啊……也不想想,自已怎麼會真的捨得拋棄了他。
舞陽王或許是一個重利貪色的人,但是當他一旦愛上之時,卻也是會全身心為所愛之人付出的!
秦浪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他舔了舔指尖的血絲,望著熾顏離開的方向微微一笑。
「熾顏,不管你還愛不愛本王,你永遠是本王最愛的那隻淫獸。」
得知熾顏就要被長陽國的使臣帶回去了,本來被下令閉門思過的秦浪還是違抗了國君的命令,快馬加鞭地追上護送熾顏離開寧國的馬車。
看見秦浪追來,長陽國的使臣面露不快,卻還是叫人停下馬車。
「不知舞陽王來此,有何貴幹?不會是反悔了想把淫獸要回去吧。」
「本王來給他送點吃的,此去長陽路途遙遠,熾顏嘴又挑得很,普通的食物他是不會吃的。」
秦浪從懷裡摸出一個半大的青瓷瓶,疲憊的嘆了口氣,為了湊這麼一小瓶給熾顏,讓他差點精盡人亡。
「噢……那多謝王爺關心了,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
使臣令人收下秦浪帶來的青瓷瓶,隨即有了繼續上路的意思。
秦浪默默地看著馬車厚重的簾帷,並未聽見裡面有什麼響動,他原以為熾顏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會有反應的。
「等等,我還想看看熾顏。」心有不甘的秦浪皺了皺眉,他不信熾顏會這麼快就忘了自己。
看見秦浪神色堅決,使臣也不好阻攔,畢竟他們現在還在寧國境內,總得給舞陽王幾分面子,雖然不情願,他還是叫人撩開門簾,秦浪當下便踩上了踏板,進到馬車裡面。
熾顏渾身赤裸地躺在馬車的一角,手腳都被鐵鏈和繩子雙重束縛著,眼上也被布條蒙了起來,大概是那天他發怒的樣子嚇壞了眾人,讓他們不得不對他嚴加看管。
淫獸是喜歡自由的生物,生性敏感而脆弱,很容易因為人們對他們的惡言或者惡行而摧折。
但是此刻的熾顏卻一改以往的驚怒交加,只是安安靜靜地躺著。
「熾顏……」秦浪走上去,抱起熾顏,拉下了矇住他眼睛的黑布。
「唔……」熾顏懶懶地抬了抬頭,看了眼秦浪,金眸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他想他算是看清秦浪那貪婪又自私的個性了。
對方想玩弄自己的時候,便會好吃好喝好玩地哄著,一旦不要自己了,便把自己當垃圾一樣丟給別人。
他曾幻想在東陸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這個願望看來是要落空了。
熾顏悲傷地笑了一下,嗓子裡依舊是秦浪聽不懂的咕唔聲。
秦浪看見熾顏居然顯得如此傷心,內心裡竟感到異常欣慰,這麼看來,這個傢伙其實依舊很喜歡自已的吧。
只是現在,他只能放手讓長陽國的使臣帶熾顏走。
「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秦浪忍著心裡既酸楚又欣慰的情感,在熾顏耳邊低聲說道。
可是心灰意冷的熾顏卻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似的,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秦浪的手摸到熾顏緊實飽滿的臀部,使勁揉了揉,越發捨不得放手。
這時長陽國的使臣已經上來催促了,他看了眼仍將手流連在熾顏完美的身體上的舞陽王,不耐煩地說道,「王爺,您看好了吧?好了的話,我們得上路了,不然讓國君等急了就不好了。」
秦浪白了這個使臣一眼,緩緩鬆開抱住熾顏的手,他不捨地看了眼那具熟悉的身體,狠了心走下馬車。
而等到秦浪都走出去了,熾顏這才突然感到難過萬分,他掙扎著坐起來,打著滾就想滾出馬車去,追上秦浪的腳步。
「嗚嗷!嗚嗷!」
他在馬車車廂裡瘋了似的亂喊亂叫,卻被看守抓回來,用布塞了嘴,阻止了他悲憤的呼喊聲。
看著馬車漸漸駛離自己的視線,秦浪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手裡的韁繩,他摸了摸自己臉上還存留著的傷痕,對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淡淡自語道:「醜傢伙,你一定要等著本王把你帶回來。到時,我一定撓花你的臉。」
長陽國的使臣和看守們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淫獸,在把熾顏帶回去交給國君之前,他們自然忍不住要好好逗弄一下被稱為天下四珍之首的淫獸。
看似粗獷陰戾的淫獸似乎比外表更加敏感脆弱,他們一觸控到對方那如緞的肌膚,便可以感覺熾顏的身體在漸漸繃緊。
「不會是在害羞吧?」
使臣笑著摸了一把熾顏的胸膛,對方輕輕呻吟了一聲之後,身體竭力地縮了起來。
熾顏當然不是在害羞,只是他身為淫獸的體質禁不起任何挑逗,他很希望受到更多的愛撫,但是他更希望這愛撫是來自秦浪的,因為淫獸一族選定了飼主,身體和心都會永遠地忠誠於他。
「嗚……」
熾顏痛苦地仰著頭,在馬車鋪的地毯上拼命摩擦著自已越來越敏感的身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自已居然還在想著那個首先拋棄自己的舞陽王。
7
馬車駛出寧國已是兩日,這兩日裡熾顏什麼東西都不吃,什麼東西也不喝,只是神色黯淡地站在角落裡。
所有人看他這麼大個,都相信他兩日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到了第五日的時候,眼看離長陽王都還有幾日路程的使臣開始著急了,他發現熾顏似乎越來越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