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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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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穴上。

視線移轉,最終落在秦軒文身上。

心臟極輕微地動了一下,又聽秦軒文哭著喊:“小柏哥哥,我是阿崽!您的阿崽。”

他錯愕了一瞬。

阿崽,小柏哥哥……多麼稚氣的稱呼。

可是不管是小柏哥哥,還是柏小少爺,都已經隨大哥一起死去了。

一年之前眾人稱大哥為“柏先生”,十來年前“柏先生”是父親柏雪。如今,“柏先生”這一稱呼像裹挾著風雪與血腥的王冠,落在了他的頭頂。

“柏先生”,是無情、強大、殘忍的代名詞。

他忽然覺得秦軒文很陌生,覺得和秦軒文共度的四年像上輩子的事。

他竟然曾經將秦軒文看做弟弟,這真荒唐。在人群中大喊“小柏哥哥”的,明明是個小孩兒啊。

怎麼會是他的弟弟?

怎麼會是他的玩伴?

六歲的年齡差,忽然被拉長翻倍。他再看秦軒文,只覺得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兒。

他卻是長輩。

想來不是秦軒文變小了,是他在爾虞我詐腥風血雨中過早成長。

他回莊園的次數不多,偶爾落腳,住的是大哥的宅院,再未去過小時候住的地方。

那僻靜的一隅,索性留給秦軒文。

“孤鷹”尚是稚鳥,殺兄之仇雖報,但強敵環視,一分差錯便可能招致滿盤皆輸。

他從起飛之日起,就明白自己不能停下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忘了被遺留在莊園裡的秦軒文——他太忙,忙著暗殺對手,又忙著躲避對手的暗殺,忙著締結盟友,忙著招募部下,又忙著故佈疑陣,衡量盟友與部下的忠心,讓合作者相互制衡。

某次前往集訓營,方知秦軒文已經在那裡接受了時間不短的訓練,被高強度的訓練與流言蜚語折磨得遍體鱗傷。

人們皆說,秦軒文是“腦髓”的餘孽,處心積慮,欲要了柏先生的命。

倒是奇怪,他久不信人,看人總是帶著三分揣測七分懷疑,可這個正兒八經的“威脅”卻半點威脅不到他。

秦軒文會要了他的命?

不可能。

這小孩兒怎麼會要他的命?

小孩兒望著他,一如當年在雪地上那樣,滿眼祈求,如望著唯一的神祗。

“柏先生,您相信我,我想為您效勞!”

教官說,秦軒文資質太差,不應留在集訓營中。

他卻做了個意氣用事的決定——留下秦軒文,並在秦軒文後腰上紋一隻鷹。

為什麼?

不知道。

大約是清楚這小孩兒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大約是秦軒文的目光令他想起了過往。

又或者只是因為,秦軒文是特別的,是他過去與將來僅有的、僅剩的一線善心。

秦軒文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已經穿上了“孤鷹”一隊的制服,明明器宇軒昂,卻稚氣未脫,眼神熱烈似火,專注地看著他,不肯別開視線。

他知道,這小孩兒在T國接受過改造。

T國是個相當混亂的地方,器丨官交易橫行,各種人體實驗只有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他向來不支援這種實驗,得知秦軒文跑去做實驗時已經遲了。

好在人平安回來,看樣子改造得相當成功。

小孩兒對他很忠心,這種忠心說起來很複雜——旁人也忠心,但小孩兒的忠心透明而純粹,他偶爾看小孩兒的時候,總覺得對方身上有光。

兩年後,小孩兒十八歲了,在他面前脫掉衣服,不肯走,笨拙地引誘他,固執地要做那些美人們常做的事。

失去大哥後,他逐漸明白,柏家的人出生就扛著宿命。

他不喜歡爭鬥,不喜歡殺人,卻不得不為之。

他已經無法主導自己的將來,卻可以讓柏家的宿命停在自己這一代。

外人傳言“柏先生好男色,床上美人不絕”。其實他不好男色,亦不好女色,他的心早就冷硬,容不下分毫情感。

他挑的美人美則美矣,卻愚蠢淺陋,最易利用。

至於真正為他做事的人,他有個規矩——不與手下發生關係。

秦軒文成了例外。

也許在他這兒,秦軒文從來不單是一個手下。

若一定要給秦軒文打一個標籤,那絕不是“手下”,而是“他的”。

他的秦軒文。

他對秦軒文絕說不上寵愛,反倒極為苛刻,唯一一次親自體罰手下,物件就是秦軒文。

鞭子揮下,毫不憐惜。秦軒文在他視線中震顫,仍舊發著光。微小卻固執的光,竟一點點驅散他眼中的濃黑。

沒人知道秦軒文之於他的意義。

情與欲皆太淺薄,秦軒文是一簇亮光,一段念想。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改造出現了後遺症,秦軒文居然能以男子身懷孕。

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知道此事時,秦軒文已經懷孕三月,而他與秦軒文的第一個孩子已經沒有了,是在保護遲幸的任務中失去的。

秦軒文如履薄冰地瞞著他,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迫使秦軒文承丨歡,將鞭子一記一記揮在秦軒文背上,秦軒文一聲不吭忍著,甚至不顧一切為他擋子彈。

即便是一屍兩命,秦軒文也願意為他去死。

他皺起眉,難得地感到煩悶。

對未曾謀面的孩子,他並無任何感情,第一個孩子失去了便失去了,遲幸已死,整個遲家都已是他的囊中物,至於第二個……

他不需要後代,這個孩子一降生,一切就有了變數。

打掉一個孩子很容易,但他亦知,秦軒文很有可能與這個孩子一同死去。

這令他陷入兩難。

柏家不能有後代,但他不想以秦軒文的死為代價。

所幸,單於蜚是可託之人。

他將秦軒文“輸給”單於蜚,而秦軒文的確是單於蜚入主明氏所需要的人才。

這本是他在各相權衡下做出的最妥當的安排,但秦軒文的眼神令他極少見地感到心痛。

原來那顆早就冷硬的心,仍然會為一個人爆發出溫柔的情感。

捨不得嗎?

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

他將自己的“一線善心”連同血脈推去單於蜚所在的光明世界——他幼時嚮往的世界。

他們將遠離黑暗,遠離殺戮,過正常人應過的生活,富足、平安,操心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就夠了,不用再手握奪命的槍,擔心何時會喪命。

他們將成為燭火,高懸於他所置身的深淵之上,遠離他,卻也照亮他,在他陰狠罪惡的心上,投下淺淡的光亮。

秦軒文總說自己是“孤鷹”最鋒利的刀。

其實不是。

誰都可以成為“孤鷹”最鋒利的刀,但“孤鷹”的燭火卻唯有一簇。

秦軒文紅著眼問:“柏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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