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也忘了。”言逸回覆說。
“生氣了?你之前不會這樣,別鬧脾氣。”陸上錦今天似乎很閒,每一條訊息都回得那麼快。
言逸攥了攥手機,無力地鬆開。
之前不會這樣?他現在已經不再期待被打碎過很多次的自己再被撿起來拼好了,拼得再用心,炸碎的邊角也補不回來黏不上去。
要是陸上錦早點兒說這些話該多好。
言逸攥著無名指的戒指,想把它摳下來扔了,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算了,挺貴的。
言逸也沒再拉黑陸上錦,挺牛逼一少爺,肯紆尊降貴跟他說這些討好的話真的不容易。
一邊抱著吉他的哈士奇alpha見他發呆,眼神落寞,還偶爾被冷風吹得抱起手臂,難免生出幾分對omega的憐惜:“行吧行吧,挺可憐的看你,你給我調杯酒我看看,行就要你。”
言逸回過神,恰到好處地收起眼神裡的悲緒,轉到吧檯後,熟練地把一捧蔓越莓熬成湯汁冰鎮,左手劃過杯架,指間夾著四隻高腳玻璃杯飛快鋪散在吧檯,翻手帶起一瓶龍舌蘭,夾在食指中指間,手背則託著瓶身。
每一次英式調酒壺中傾倒而出的酒液都只剛好將一隻酒杯半滿,鮮紅的蔓越莓和煙冰點綴在杯沿,再重調下一杯。
鋪開的四杯酒液麵持平,不論顏色透度還是口感都毫釐不差。
哈士奇alpha被言逸的紳士氣質吸引,摘了吉他坐到吧檯,先看了看四杯逐一調配的酒液對比顏色,拿了一杯品了品:“喲,厲害。這叫什麼?”
言逸微俯身,單手托腮支著吧檯,右手翻了個腕,一朵薔薇忽然夾在指間。
他把薔薇插在酒杯中,垂眼道:“聖誕薔薇。”
追憶的愛情。
哈士奇alpha吹了聲悠長的口哨,認真打量面前的omega:“你的名字?”
言逸淡然回答。
哈士奇alpha摸著下巴問:“你還會幹什麼?”
言逸想了想:“沒什麼不會的。”
哈士奇alpha嘿嘿一笑:“你個omega,會打架嗎?”
言逸思考了一會兒:“從前也打架。”
“好!”哈士奇拍了板,跟言逸撞了撞拳頭:“顧未,叫我老闆。”
言逸捧著一杯熱咖啡,跟著顧未參觀了一遍酒吧上下,店裡招了新員工,顧未明顯有點興奮,吐槽前員工多麼的不堪,再抱怨最近治安太差,說到氣憤處,踩得木質樓梯咯咯直響。
言逸安靜地望著他,眼睛彎彎的,偶爾喝一口冒熱氣的咖啡。
有個朋友說話真好。
二樓有個露天的花園天台,顧未抱著吉他窩在鞦韆裡,給新員工唱了首歌。
“這歌我寫好久了,一直寫不完,我不寫歌的時候從來沒生意,我靈感一來,哎那幫遊客又擠進來要喝酒,斷斷續續的麻煩都找上門,以後這店有你打理我就輕鬆多了。”
“怎麼不認真開店。”
“我不缺錢,我就喜歡這兒。”顧未撥了一把吉他弦,嘩啦一聲,無規則卻令人心神寧靜的弦響。
他的嗓音獨特,狂野又空靈。
言逸垂著一條腿隨意倚坐在欄杆上,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無名指的戒環。
顧未好奇地問:“你結婚了?你愛人就捨得放你出來打工?”
言逸淡淡一笑:“我愛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我,當然捨得。”
顧未沒法理解,擰著眉頭等著言逸再多說些,見他不肯再說,下意識接了話:“那你家在哪兒?”
言逸努力想了很久。
這問題似乎難住了他,他望著日落的巷道,想點支菸,卻想起自己懷了寶寶,早就把煙盒扔了。
“我……不知道。”
我好像,一直在流浪。
之所以在偌大地圖上挑了這個酒吧,不過是因為這個酒吧裡有二十歲的陸上錦,可以陪他過餘生。
——
“頹圮”酒吧裡來了位新調酒師,細瘦的燕尾馬甲勾勒出纖瘦的腰背,領結將俯身時偶爾洩出的春光盡數攏在禁慾的範圍之內。
言逸站在吧檯後,安靜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到晚上生意不錯,小店十分熱鬧。
有個alpha坐在吧檯前,要了兩杯威士忌,推給言逸一杯,朝他挑了挑眉,釋放了求愛資訊素:“嘿寶貝兒。”
言逸靠坐在吧檯後,指尖勾著鬆了鬆領結,包裹在細長西褲裡的兩條長腿/交疊,自己拿了杯果汁,朝alpha淡淡一笑:“抱歉,失陪。”
他推開吧檯的矮門,匆匆上了閣樓。
工作服下包裹的身體變得滾熱發燙,言逸扒著水池用冷水衝臉,身上的冷汗還是抑制不住地順著身體朝下淌。
他發情了。
還被各種各樣的alpha資訊素挑逗。酒吧里人來人往留下的資訊素確實可以干擾陸上錦對自己的追蹤定位,但對於發情期的omega而言,這地方不啻於折磨人的地獄。
他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碾壓著他的血管,言逸跪在地上,翻開衣袖,把一管高濃度抑制劑順著動脈注**身體中。
“痛。”言逸跪在床底下,雙手緊抓著床單,像毒/癮發作而無藥可解,渴望被/插/入被標記,只有alpha的霸道強勢的資訊素撫慰才能緩解幾乎脹破血管的疼痛。
再高濃度的抑制劑都沒有用了,他的手臂已經佈滿浮腫的青紫針眼,有新有舊,這些年強行靠抑制劑熬過的發情期,用恐怖的抗性向言逸發出了最後警告。
還不如去隨便找個alpha做/愛,真不知道這些年在堅持什麼,傻/逼兔子只會感動自己。
他習慣性在最痛苦的時候咬著自己的戒指。
骨頭都快痛碎的時候,電話催命一般振了鈴,電話裡顧未的聲音急促:“快!快下來!J1的alpha來了好幾個!我搞不定了!”
“非得現在……”言逸強撐著一張因為注射過量抑制劑而變得慘白的臉爬起來,喘著氣艱難道,“……這就來。”
第二十二章
言逸吸了口氣,強撐著站起來,從門後拿了根鐵絲球棍,拖在地上,一步一步下了木梯。
先入眼的是樓下的顧未,腳蹬圓凳,右手拿著半個砸碎的尖銳啤酒瓶,尖銳稜角指著門外方向,喘氣急促,嚴厲斥罵:“每個月都來鬧一次,怎麼我們不做生意了?”
店裡還有三三兩兩的客人,縮在傾倒的圓桌後,發著抖躲藏,卻被幾個穿著皮夾克的alpha挨個拎出來盤查。
為首的是一個J1分化的蝗蟲alpha,頂著染成金黃的莫西幹公雞頭。
蝗蟲alpha拿著一支檢測針挨個拎起躲藏起來的顧客,在每個人腺體上掃描一遍,再像扔垃圾似的把人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