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醫院看看吧,醫生開點藥,才好得快。”
云溪說:“就是有點感冒,我經常這樣的,沒病也要咳嗽。”
他的臉咳的有些紅,笑起來顯得很不好意思,“以前一直吃那個藥是管用的,不用去醫院。”
阿姨將信將疑地點頭,“大夏天的……那好吧,再過兩天看看。”
“那你也要動一動的呀。”阿姨又說,“別人家的男孩子,都皮的恨不得上屋頂,你呢,只像個漂亮的布娃娃,再沒有比你乖的了,昨天李唯過來裝的那個打遊戲的東西也不見你玩。”
阿姨講話帶點吳語的口音,很軟,抱怨時也像在撒嬌,是那種媽媽的感覺,云溪很喜歡聽。
他不好意思地抬手碰了碰鼻尖:“我沒有玩過,不會弄。”
“啊呀。”阿姨叫了一聲,“我也是個老婆子,只見過大院那邊的幾個表少爺玩,弄是不會弄的。”
沒有辦法,阿姨只好對云溪說:“那你,總之調皮一些嘛,把房子弄亂一點也好,我還有事情做。”
云溪兩隻眼睛笑的彎起來,捂著嘴輕咳了幾聲,說:“好。”
“像小鹿。”阿姨笑笑地看著云溪,“十七歲了,還是長著小孩子的眼睛。前兩年我們去日本,奈良你知道伐,看鹿的眼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亮的很,黑漆漆的,乾淨。”
云溪聽著阿姨對他的眼睛發表看法,走去桌邊拿起涼的差不多的牛奶。阿姨熱牛奶的時候加了白砂糖,甜絲絲的,壓住了牛奶的腥氣。云溪喝了一口,舒服地聳肩。
傅聞遠就在這時候進了門,西裝外套拎在手裡,穿著黑色的襯衫,沒有打領帶,在玄關處換鞋。
云溪的眼睛一瞬間亮起來,他握著牛奶杯往玄關跑,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在傅聞遠面前緊急剎車,瞪著兩隻圓眼睛看傅聞遠:“先生,您回來了。”
傅聞遠把皮鞋擺進鞋櫃裡,直起腰來,對云溪說:“擦擦嘴。”
云溪困惑地拿手背碰了碰嘴巴,沾到一片溼,才反應過來,自己嘴巴上沾了一圈奶漬。
一股血衝上頭頂,云溪的脖子和耳朵全跟著紅了,又用手擦又拿舌頭舔的把嘴巴弄乾淨,兩隻手抱著牛奶杯,垂頭喪氣地跟在傅聞遠後面往裡走。
傅聞遠沒管,沒說不讓他跟,但也沒有跟他說話。
云溪絞盡腦汁,才問:“先生,您很忙嗎?”
傅聞遠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說:“忙。”
“哦。”云溪的兩條胳膊搭在吧檯上,手裡攥著牛奶杯,下巴搭在手背上,對站在吧檯跟前喝水的傅聞遠說:“您好像有黑眼圈了。”
傅聞遠看了他一眼,放下水杯,垂頭往云溪那兒湊了湊,說:“嗯?還看出什麼來了?”
一股很淡的男香挾裹著菸草味將云溪籠罩,他受不了傅聞遠一下子靠的這麼近,連呼吸都屏住了,坐直了往後退,結巴著說:“沒……沒什麼了……”
傅聞遠直起身體,這回沒急著上樓,先去露臺看他的幾盆花。
“我沒動過。”云溪緊緊跟著他,求表揚一樣地小聲說:“我每天,只是來看看,沒碰過它們的葉子。”
傅聞遠卻沒分給他多餘的眼神,只應付地嗯了一聲。
阿姨出去把傅聞遠開回來的車子停進了車庫,才剛進門,看見傅聞遠和云溪兩個人都站在露臺,云溪低著頭,可憐巴巴,像犯了錯的樣子,就揚聲說:“云溪沒動過你的花,不要嚇唬小孩子。”
傅聞遠答應了一聲:“他自己說過了,我知道。”
阿姨徐絮絮叨叨的,還在說:“這個小孩膽子小的很,也不肯調皮搗蛋,不經嚇的,人也捨不得教訓他。”
傅聞遠沒再搭話,凝神觀察了一會兒花盆裡的土,最終決定只給其中的一盆澆了點水。
云溪問他:“先生,剩下的幾盆不要嗎?”
傅聞遠說:“不要。”
“喔。”傅聞遠放下水壺走開,云溪又趕緊跟上去,“先生真厲害”
他拍馬屁也挺厲害的。
傅聞遠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云溪就過去挨著他坐下。
電視開機後,頁面停留在昨天李唯來裝的遊戲上。
傅聞遠看了眼云溪,“你玩的?”
云溪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抿著嘴沒說話。
阿姨走過來,看了看電視上游戲的介面,邊進廚房邊說:“這個是昨天小李帶人過來裝的,裝上了也不說給溪溪教一下怎麼弄,可憐的,小孩子不會玩。”
傅聞遠轉頭問云溪:“不會玩兒?”
云溪點點頭。
傅聞遠又問:“想不想玩兒?”
小鹿眼又開始閃著怯怯的光芒,小朋友的鼻尖好像也再次紅了,傅聞遠這次很有耐心的等著,過了會兒,云溪才垂下眼睛小聲承認:“想玩兒,先生。”
“今天沒工夫。”等了半天,最後只等來傅聞遠說:“下次有空教你。”
云溪全然沒有被惡劣捉弄了的自覺,猶豫著伸手抓住了傅聞遠的一點袖口,很感激地說:“謝謝先生。”
傅聞遠挑挑眉,沒管被小孩兒捏住的袖口,用另外一隻手拿起遙控器,關掉遊戲介面,打開了衛星頻道。
云溪沒想起來問,為什麼有時間看電視,就沒時間教教他。
他沉浸在先生說下次教他的幸福裡,美的幾乎要冒泡泡。
剛才捏住了傅聞遠的袖口沒被拒絕,云溪捨不得再放開,只能用另外一隻手捂著嘴儘量壓抑著聲音咳嗽。
他多咳了幾次,引得在看新聞的傅聞遠轉頭看了他一眼。
云溪的心都提起來了,好在傅聞遠什麼都沒問,就把目光重新移回了電視上。
二.傅聞遠還是一大早就出了門。
云溪這次沒等到睡著,乖乖的在門口站著,睡衣也穿的整齊,看樣子已經洗漱過了。
見他下來,眼巴巴地喊了一聲:“先生早上好。”
傅聞遠點頭,說:“早上好。”
云溪看著他換鞋,低頭往前湊了湊,問:“先生,下次什麼時候回家?”
傅聞遠說:“不知道。”
云溪絞著手指,一副難過極了卻還要忍著的樣子,“那您注意休息。”
“好。”
“我……”
傅聞遠開了門,手上拿著手機,問云溪:“還有事兒嗎?”
云溪只好搖搖頭,說:“沒有了。”
起的太早,昨晚又一直不敢深睡,云溪覺得心臟有些疼。他捂著胸口揉了揉,和上次一樣,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傅聞遠的車走。
這次離開,直到開學,云溪都沒再見過傅聞遠。他覺得有些想念,卻沒辦法,鬼使神差的,有天晚上他睡到了傅聞遠的房間。
可也才睡了兩晚,就被深夜歸家的傅聞遠抓個正著。
云溪被突如其來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