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去看爸爸的臉,聽到他們這話,連忙回頭,問:“我?我能做什麼?”
士兵道:“我們已調查過,你與褚中將並沒有血緣關係。被褚中將收養的十一年來,你們的關係始終保持在良好值。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正式成人,你也正式有了擇偶的權利。”
另一名士兵遞來一份紙質檔案:“褚中將是我們的重要人才,我們絕不能失去他。如果你願意救他,就在這份檔案上簽字,我們將給予你用資訊素安撫他的辦法。”褚楚愣愣地接過,又聽他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求。科研院決定讓他強制配對,已為他選擇好了最優質的遊妓。”
第五章
遊妓是一種半公開職業,為政府所承認,民眾也知曉其存在。在這個性觀念開放的社會,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當做商品,出售***,賺取錢財,在各個星球、國家之間遊蕩,享受生活。褚楚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其中之一。
各個性別都有從事遊妓這一職業的人。大部分時候他們做的是一次性生意,偶爾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接受政府的僱傭。
腦中立刻想象出了爸爸身邊出現另一名Omega的場景,褚楚本能地有些排斥。
士兵話音剛落,褚楚馬上攥緊了手中的檔案,高聲說:“不行!”
他的爸爸是那樣……那樣不染塵埃的人。
褚楚咬著嘴唇想:爸爸絕對不會接受不明不白地與遊妓配對……
士兵道:“那你是同意了?”
褚楚心慌意亂,一時沒有回答,面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未完全收起的資訊素仍然散在空氣中,波動著,顯出他的心緒不寧。
好在那兩名士兵都是Beta,並未有太大反應。
保護主人是機器人的本能,更何況是這種要緊關頭。小皿滑到褚楚面前,張開雙臂,用機身擋住他,對士兵道:“他才剛成年,我認為他還沒有自主處理這樣重大事務的能力,請等主人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棕發士兵冷靜道:“此次褚中將的抑制素消耗已經超過了正常速度,我們有理由認為他已到極限,請儘快下決斷。”
小皿極力說:“但是我的主人們是父子……”
褚楚突然說:“我籤。”
小皿:“啊!?”
褚楚上身趴在沙發邊,靠過去,端詳爸爸的臉。褚晁的面容是屬於成年Alpha的英俊成熟,褚楚觀察過無數次,每次都對父親充滿了景仰與驚歎。
這張臉上向來是沒什麼表情的,褚晁的情感很少外露。但現在,他卻皺著眉,嘴角抿著一個下垂的弧度。
褚楚心裡有點兒疼,爸爸正承受著的痛苦肯定是他無法想象的……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不能起作用。
而這樣的爸爸,卻為了給他過一個生日,頂著那麼大的痛苦,特地趕回來。
褚楚小心翼翼地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聲音仍帶著不正常的顫動,但卻比上一句堅定了許多:“我來救爸爸。”
小皿焦急得兩隻長長手臂都海草一樣搖甩,連續“啊”了好幾聲。褚楚爬起來,將檔案放在了小皿的頭頂,也沒有細看其中內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檔案立刻自動複製一份電子版本上傳到系統中心,小皿急乎乎地嚷:“小楚!我係統裡還沒出計算結果呢,你怎麼就簽了!”
“爸爸比較重要。”
小皿:“你還在我頭上籤!”
褚楚將檔案交還給士兵,棕發的士兵接過,鄭重地對他點了點頭:“感謝你的協助。”
小機器人發揮作用失敗,兩隻手臂失落地垂下來。
另一名士兵走一步上前,將一份銀盤交給他。褚楚拿在手上,有些無措,不知該怎麼使用,士兵指揮小皿去拿來家用全息裝置,小皿一聲不吭拿來了,士兵又教著褚楚戴上,點選銀盤中央的圓形按鈕,一瞬間,全息影像籠罩住了褚楚。
十分鐘後,褚楚摘下全息裝置,臉上不知道是被悶著,還是看到了從看過的東西,紅得厲害。
兩名士兵幫助他,將褚晁架到了樓上的房間內,隨後便告辭離開。
褚晁的房間他時常進入。他動不動就是離家好幾個月,房間始終空著,褚楚就會藉口和小皿學做家務,找理由進爸爸的房間。
整間房間的投影裝飾冷淡簡潔,與當初褚晁為他房間選擇的溫馨大有不同。牆上刷成略微顯灰的白色,蔓延至天頂。書架小巧而乾淨,一層放電子檔案,每份檔案內平均會收容一百部書籍,一層放影像資料,還有一格里安置這一個小巧花盆。花盆在幾年前是種過植物的,但褚楚在他外出期間,一不小心將這盆植物養死了,之後再也沒更換過新的。
書桌上什麼也沒擺放,但褚楚知道,抽屜內有一本紙質書,已經十分陳舊。那是他剛被褚晁接回家來的時候,褚晁特地找來的“育兒資料”,很老土的教材,但褚晁每一頁都認真翻看了,甚至開啟書,還能夠看到他做的幾處批註。
床比褚楚房間的大上一號,然而褚晁足有一米九五的頎長身軀平躺在上面,床反而被襯托得不夠寬敞。
褚楚找來溼巾,為褚晁擦了擦臉。他的手又停在空中,許久了,遲疑地解開褚晁軍服第一顆釦子,又再次停下,臉無端地發燙,罷了手,把桌上的溼巾拿過來,重新蓋在自己臉上,權當作降溫。
他其實直到現在都還不怎麼有實感。褚晁被注射鎮定劑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會醒過來。
怎麼辦?怎麼辦……
涼下來的溼巾貼著自己的面板,涼得令他抖了抖,卻無法麻痺他的大腦,使他有哪怕一分冷靜。褚楚粗暴地搓了好幾下,突然又想到,這溼巾剛剛才擦過爸爸的臉,自己這樣用力地擦,不就是……這嚇得他又立刻丟開,與原本的意圖背道而馳,臉上變得越發的熾熱了。
褚楚到底也才十八歲,突然發生這樣大的一件事,自己又衝動地答應了這件事。
他突然立起來,走出了門。
小皿正在樓下的飯廳。方才褚晁的突然發狂,害得桌上的菜品掉到了地上,一片狼藉,只有蛋糕倖免於難。小皿將蛋糕收好,又打掃完地上的垃圾,不知道自己還該做些什麼,見到褚楚下樓了,就往褚楚那兒滑過去。
它委屈地轉了轉身,說:“小楚嗚嗚嗚我凹下去了。”
褚晁的腳力不可小覷,小皿分明採用了十分堅硬的材料來做外殼,卻硬生生被踹得凹陷了一塊,還不規則,看起來醜極了。
褚楚蹲下來,摸摸它那塊地方。過了兩秒鐘,褚楚說:“小皿,預約一下修理公司。”
小皿的電子屏上馬上顯示出好幾個選擇,褚楚看了看,選擇了其中一個選項。
他馬上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