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幾圈,累了便找個靈力波動最為微弱的地方坐下,閉眼開始冥想,接下來是屬於他與晏青時的較量,看究竟是晏青時先心軟,還是他先撐不住。晏青時一直讓他來找陶青澤,卻從未告知他旭陽峰有陣法護山,如果說晏青時不是為了試探,穆書凝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可晏青時要試探什麼?
穆書凝老老實實地被陣法困了十二天,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中途他曾故意在陣中亂跑了幾圈,讓陶青澤感受到他的存在。最後實在沒有體力了,才一直安靜地坐著。
他身體的情況頂多只能再堅持兩天,兩天之後陶青澤要是還沒有把他放出去,那他極有可能成為靜穹山第一個被困死在自家人陣法裡的弟子。
此刻,陶青澤坐在會客廳裡,看著自己身旁坐著的掌門師兄,冷汗直流。
“師兄。”
自家師兄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興致,已經在旭陽峰的會客廳喝了十天的茶水了。什麼也不幹,就是偶爾問問陣法之中的弟子的情況。
晏青時將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瞥他一眼:“怎麼樣了?”
傷疤
陶青澤擦著冷汗,他知道晏青時問他的是被困在陣法裡的那個秦昱行,說道:“還是沒動靜。”
晏青時的臉色看不出喜怒,這樣讓陶青澤更是渾身不自在。
陶青澤忍不住求情:“師兄,昱行這是犯了什麼錯?他修行還淺,更沒有受過訓練,哪能那麼輕易地破了我的陣法?不如師兄你賣我個面子,就放他出來吧,他還是個孩子,回去好好校正校正還來得及。”
感情陶青澤是以為秦昱行犯了錯,而晏青時讓他來陶青澤的陣法裡受罰。
晏青時不迴應他的話,說道:“他在裡面的情況如何?”
陶青澤一噎:“他起先慌里慌張地在陣法裡跑了幾圈,最後沒力氣了找個地方休息,不過他的運氣還算好,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我陣法的漏洞,倒是沒怎麼受傷,就是現在體能支撐不住,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看著晏青時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嘆氣道:“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在想什麼,自己已經來旭陽峰被困了十多天他師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晏青時瞳孔一縮,像是想到了什麼,揉了揉眉心:“把他放出來吧。”
陶青澤更像是被困在陣法裡的人,一聽這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穆書凝重新見到外面的世界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把他背上山的是陶青澤四弟子解風,晏青時看著渾身虛軟的穆書凝,眼神毫無波動。
陶青澤不由得有些可惜,先讓解風帶著穆書凝下去休息。
陶青澤正擦著冷汗,忽然聽見自己身旁的掌門師兄說道:“當年,第一次來旭陽峰的書凝,破你的陣用了四天。”
陶青澤被晏青時嚇得一陣腿軟,一臉驚恐地看著他。穆書凝這個名字,他已經許久都沒有聽晏青時提起過了。
陶青澤不想再和晏青時繼續說下去,臉上的冷汗已經擦不乾淨了,他道:“師兄,我先去看看師侄。”
晏青時囑咐道:“他要是同你提起他的來意,你幫幫他。”
陶青澤道:“那肯定,師兄你不必擔心。”
晏青時轉身離開,將臉上的表情全都隱藏在陰影之中。
解風端來一碗粥給穆書凝,讓他補充體力,穆書凝謝過解風,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解風看著他即使餓極也極有修養地細嚼慢嚥,嘆氣:“掌門師伯還是對你太過嚴厲了。”
穆書凝將嘴裡的粥嚥下,才開口道:“嚴師出高徒。”
解風搖頭:“掌門師伯自從你進入陣法的第三天就過來了,一直同師尊在大廳喝茶,明知你過得艱難,也絲毫不鬆口,師尊多次替你求情,掌門師伯都不肯鬆口放你出來,還是最後你有生命危險了才松的口。”
穆書凝眸光驟然變沉:“師尊一直在?”
解風道:“剛才走的。”
晏青時走了,穆書凝卻不敢放鬆,他搞不懂為什麼晏青時會在旭陽峰等他十天,現在卻連他一面都不見。
等到穆書凝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了一些,陶青澤恰好過來。
穆書凝行禮道:“師叔。”
陶青澤示意解風出去。解風十分聽話,順手將空碗拿了出去。
陶青澤坐在椅子上,說道:“昱行,聽說你有事來找我?”
穆書凝知道晏青時肯定提前和陶青澤打了招呼,便開門見山:“我在太虛秘境裡找到了一把琴,名叫鬼淵。”
一聽到“鬼淵”,陶青澤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擰眉道:“魔琴鬼淵?”
穆書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他,等待解釋。
陶青澤道:“魔琴鬼淵之所以名叫鬼淵,它有一種和修士進階類似的能力,就是升階,想必你早已聽說。”
穆書凝點頭。
“鬼淵會迷惑彈奏者的心智,讓人心性大變,所謂入魔,甚至反過來吸食主人的精血來讓自己升階,極難駕馭,唯有真正地收服它才能讓它成為自己的武器,你此時萬萬不可冒險。”
穆書凝擰眉:“可是我曾往裡面輸送過靈力,一開始是完全沒有反應,可最後一次它開始排斥我的靈力,甚至對我進行了反擊,師尊解釋是鬼淵有了器靈。”
陶青澤解釋道:“我當初曾對鬼淵這把琴做過研究,你真算是找對人了,說是器靈也不完全算錯,鬼淵有自己的靈識,只是這種靈識與器靈完全不同,器靈會保護和幫助自己主人,鬼淵則不然,它會對自己的宿主進行篩選,若是它看不上的,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你的修為太低,怕是沒有讓鬼淵動心,萬物自然都會追求強者。”
“不過這樣正好,收服鬼淵變數太大,極難成功,我這裡有數把好琴,你挑一個便是。”
穆書凝沒說話,他直直地看著陶青澤:“我想變強,師叔。”
陶青澤一愣:“可是……”
“師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尋找鬼淵的時候我差點被困在秘境之中的峰絕山裡出不來,在那種時候我就想好了,不管過程如何,我都要讓鬼淵為我所用,我也會藉助它的力量站在修真界的頂峰。”
說實話,聽了這話的陶青澤對穆書凝所有的好感蕩然無存。
“師侄,年輕人有點野心是好事,但也不能妄自尊大,不自量力。”
穆書凝依然堅持道:“師叔,我要這把琴。”
陶青澤抿緊嘴唇,擺手:“那我沒有什麼可幫你的,既然你自己說的,那你就回去提高自己的修為,找個好時機,讓它認主,只是最後你入魔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穆書凝見陶青澤在跟自己發火,他也不多說,只是默默地等陶青澤發完火,跪地行禮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