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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點的投餵,讓鍾衍有種自己成了顧懸硯餵養的什麼小動物的感覺……

不過梅子的確很好吃。

鍾衍抬頭看了看面前繁茂的梅子樹。後山的梅林連成了片,青梅掩於枝葉之中,一個擠著一個,熙熙攘攘,長勢喜人。現在正是眾弟子午休的時候,整個後山只有他一個人。

昨夜顧懸硯喂藥的時候鍾衍沒忍住讓他明天多帶幾個青梅過來,誰知顧懸硯聞言挑眉道:“師兄,多吃無益。”

果真求人不如求己。鍾衍找了棵結果多的,運氣掠足,三兩步便上了樹。他挑了一根粗壯些的樹枝坐下來。青梅止渴,口齒生津。鍾衍剛吃了三四顆,就聽見熟悉的聲音由樹下傳來。

“師兄不分我一個嗎?”

鍾衍低頭看去,顧懸硯一身青衫,抱劍立於樹下,不知看了他多久。

……這人嗅著氣味找過來的?

鍾衍撇嘴道:“自己摘。”

誰知顧懸硯果真也掠足而上,坐在了鍾衍旁邊。

許是因為在樹上,四下無人,顧懸硯坐姿不似平時端正,但較一旁雙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鐘衍,已經好了不少。

顧懸硯伸手摘下一個梅子,自己卻不吃,轉手遞給鍾衍。鍾衍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扔進了嘴裡。

葉影在風中微微擺動,山內寂靜無比,只有偶爾一兩聲鳥啼不知從何處傳過來。天高雲淡,暑氣盡消。兩人就在這樣一摘一遞之間,度過了整個下午。

到了晚飯時,鍾衍發現自己連豆腐都咬不動了。

………

顧懸硯在一旁給他倒茶漱口,語氣有些無奈:“師兄,我早勸過你不能多吃了。”

果子不頂餓,鍾衍飢腸轆轆,沒忍住控訴道:“可後來的梅子都是你摘給我的。”

顧懸硯眼帶笑意,手上倒茶的動作卻沒停。

“我告誡過師兄,可是師兄總是不聽我的,總要吃點苦頭才能記得住。”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門外忽有人敲了幾下門,隨即道:“顧師兄,掌門和長老有事找你。”

顧懸硯皺了皺眉,放下茶杯道:“師兄,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別回了。鍾衍揮了揮手,看著顧懸硯推門離去,嘆了口氣,和系統道:“我怎麼覺得我好日子又要到頭了。”

果不其然,入夜時分顧懸硯又回來了,先遞了一包糕點給鍾衍。鍾衍拆開油紙,是一包栗子糕,香氣撲鼻,入口即化。

道修講求衣食住行皆是歷練,青巖山更是規矩森嚴,絕對不會做糕點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顧懸硯從哪裡給他找來的。鍾衍拿了一塊扔進嘴裡,和系統嘀咕道:“我有種在吃斷頭飯的感覺。”

顧懸硯看著他吃完糕點,才開口道:“師兄知道剛才掌門與長老們找我說什麼事嗎?”

…我其實不太想知道。

顧懸硯見他不做聲,卻也不以為意。接著道:“淳秦前輩殮屍當日,蘅雲的人在他的身上找到一個骨哨。而那骨哨是魔修用來召喚鷹隼傳遞訊息的特有之物。現在師尊與淳秦之死,都或多或少與魔修有關聯,蘅雲邀請各個道修門派,一起去北荒討個說法。”

鍾衍匆匆回顧一遍原著,書中的確也有相似情節,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後。顧懸硯暗地裡修了魔,用魔修的手段殺了不少人,以至於其他修者都認為北荒魔修肆虐中原,殘害修者,於是聯合其他四修入北荒除魔。

且那次是四道直接打出了除魔的旗號,和此次道修的“討說法”又有所不同。加上顧懸硯現在和魔修還沒啥關係,所以那個骨哨只能是淳秦自己的東西。

這麼一看,淳秦和魔修必定有所聯絡,說不定連李紜機轉入魔修也並非是自己一時誤入歧途。畢竟修魔兇險萬分,他練了這麼久還沒走火入魔,一定有人指點。

而這些,原書中都沒有。

鍾衍頭痛欲裂,偏偏顧懸硯還要問:“師兄怎麼看?”

“我留在青巖看。”鍾衍沒好氣道,“去北荒和魔修討說法,必然要諸位長老和首席弟子出面。難道還有我的位置嗎?”

顧懸硯點頭,淡然道:“確實如此——不過我向掌門請示,師兄作為師尊遇害的證人,若是在此次北荒之行中能看到兇手,那便更加證據確鑿,道修此行也更有底氣。”

鍾衍頓時心生不妙——

“於是掌門同意師兄同去了。”

“……”

鍾衍面無表情,和系統心道:“現在不光顧懸硯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他了,怎麼辦?”

系統:“……你冷靜一下。”

*

北荒不同層嵐疊嶂的西南,雖是平原,卻是苦寒肅殺之地,長年落雪,冰川終年不化。向來只有魔修長居。而魔修與其他修者各立門派的修行方法又有所不同,魔修中修為最高的即為君主,其他魔修皆聽從魔君的派遣,其等級之分明,比起修者,更像是帝王。

“北荒邊界都會設有巡邏探查的低等魔修,一旦有外人進入,立刻召喚鷹隼向主殿傳送訊息。可我們進來這麼久了,居然還未受到阻攔,掌門他們覺得事出反常,有些擔心。”

顧懸硯與鍾衍並排而行,顧懸硯前幾天已入金丹中期,在冰天雪地裡御劍乘風,依舊只用穿一件外袍。鍾衍就不行了,裹了一件大裘,依舊被風吹得鼻子通紅,顧懸硯看著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鍾衍:“……”笑屁。

鍾衍轉過頭,掃了一眼身後,又眯起眼睛仔細看了會,道:“那是不是有一隊人過來了。”

顧懸硯偏頭看了一眼:“是棲碧山的人。”

雖說是聯合所有道修門派共入北荒,但各個門派來的時間也不盡相同,說是因為門派旅程遠近不同,實際上不過是要諸多考量,看值不值得冒險來這一趟罷了。多數門派選擇了事不關己明哲保身。至今已踏入北荒地界,加上今天趕來的棲碧,來的也不過半數。

棲碧一來,隊伍便先在荒原之上停了下來。各位長老掌門建了結界商討要事,其他弟子便燃了火堆,留守在結界之外。

鍾衍窩在火堆前昏昏欲睡,身後一隻手突然拍在了他肩上。

“秦師弟!”

鍾衍回頭看到眼前的人,愣了片刻才道:“梁爭?”

梁爭臉上依舊有些羞澀,不過更多的是高興:“禪院一別,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秦師弟。我本想回到棲碧山便寫信邀你去玩,但後來禪院出事——”

說到這梁爭頓了頓,大概覺得不太合適,趕緊轉開話題,從棲碧的隊伍里拉過一個人,提高聲音,語氣驕傲無比:“秦師弟,這就是季長雲季師弟!”

此言一出,不止鍾衍,連不遠處的顧懸硯都抬眼,往那人看去。

面前的人穿著棲碧獨有的白袍,在茫茫冰原之上更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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