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得到。”
“仙尊不好奇芷風都查到了什麼?”
白荼抬眼看她。
“一無所獲。”芷風道,“仙尊鮮少與人來往,往日來往最多的,僅有那幾位修真界前輩。但這都不是尊上想要的答案。”
“此事讓芷風困擾許久,但近些時日,芷風卻隱隱有了些猜測。”芷風朝白荼眨眨眼,調皮道,“此事恐怕是……尊上當局者迷。”
白荼眼眸微動。這女子往日與他接觸不多,此刻的玲瓏心思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他原本就沒想瞞著,白荼放鬆身體倚靠在軟墊上,輕聲道:“可不是他自己當局者迷嗎?”
都已經提示到這份上,那人還在滿世界的找他腹中孩子的父親,傻子。
芷風眼中流露出一絲豁然神色,笑道:“尊上一定會很開心。”
“是嗎?”
“當然了。”芷風眉宇都活躍起來,“仙尊來了魔淵,尊上便欣喜得不得了。若是知道這事,一定會更加開心。真期待尊上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白荼抿了抿唇,眸光柔和下來:“我也很期待。”
不多時,馬車停在天衍宗的山門前。
白荼出發前曾修書將事情告知了凌微君,因此天衍宗對他們的到來早做了準備。白荼獨自帶著被囚車押解的烏鳩進了議事閣,凌微君已與幾名長老、以及修真界幾大門派掌教等在那裡。
白荼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次前來他本意不想驚動太多人,也早將這想法在給凌微君的書信中表明過,因此乍然見到這麼多人,他心裡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白荼攏緊了身上的斗篷,擋住了那幾道難以置信的目光,從容步入其中。
他這樣打扮只能瞞得過外面那群修為低階的弟子,在這群修真界頂尖之士面前,根本無從隱藏。
白荼旁若無人地走到議事閣正中,對主位上那人道:“凌微君,好久不見。”
算來他與凌微君已幾個月不見,後者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早沒先前那般瀟灑自在。
凌微君見他這模樣同樣驚訝不已,他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倉惶道:“仙、仙尊請坐。”
白荼沒和他客氣,徑直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押解烏鳩的囚車被推入議事閣內。
烏鳩四肢仍被鐵鏈鎖著,垂著頭坐在囚車內,一言不發。
白荼道:“詳細情形我已與凌微君說過,現在人也給你們帶到,諸位可自行查證。”
議事閣內頓時議論紛紛。
有人質疑:“就算此事雲野是被冤枉,可他魔淵出身,現在又投身魔淵成了魔君,怎能不除?”
“就是,而且他先前還向天衍宗發過戰帖。魔族之人性情多變,誰知他哪日會不會又想攻打修真界,修真界難道就要坐以待斃嗎?”
“魔淵一日不滅,中原正道就不會有安生之日,仙尊敢擔保魔淵永遠不會對正道出手嗎?”
白荼:“我敢。”
他此言落下,眾人面面相覷,凌微君遲疑片刻,打圓場道:“本座知道仙尊寵愛雲野,若是過去,雲野定然不敢忤逆仙尊,可那人現在已經成了魔頭,仙尊的話……還算數嗎?”
迴應他的,卻是被困於囚車中烏鳩。
烏鳩抬起頭來,一雙眼陰冷地看向白荼:“昭華仙君的話自然是算數的。諸位還不知道,堂堂昭華仙君,已成了魔淵之主的魔後。我們的魔淵之主現在被昭華仙君迷得神魂顛倒,哪裡顧得上你們這群老東西。”
白荼在心裡嘆息一聲。
“這——?!”凌微君大驚失色,問,“仙尊,這魔頭此言當真?”
白荼垂眸不答,凌微君的目光落到他腹中,試探地問:“那這麼說,仙尊腹中這胎兒是……”
“這是魔族之子!”有人沉不住氣,指責道,“你身為正道仙尊,怎麼做出這種事!”
白荼豁然起身:“我的私事不需要諸位費心。今日前來只為澄清事實,並將魔淵休戰的意願帶到。事情已經說完,先告辭了。”
他抬步欲走,卻被一道劍氣攔住了去路。
同時,兩道玄色身影出現在白荼身側。一男一女護法將白荼護在後,腰間武器隱隱顯出魔息。
白荼擺擺手,讓他二人退下。
執劍那人面容鬚眉皆白,應當也是某個門派的掌教人物。白荼偏頭看過去,一時沒想起他的名號。
那人道:“仙尊此言差矣,既然這是魔族的血脈,這恐怕不能算得上私事。你——”
他話音未落,手中的劍忽然像是被一股強勁力道擊中,脫手而出,筆直刺入一旁的牆面中。
議事閣中又是一陣騷動。
“別拿劍指著我。”劍拔弩張中,白荼收了內息,伸手護住腹部,語氣淡淡,“你們想如何?”
眾人沉默不語,眼中皆是戒備之色。
這算是白荼預想中最糟糕的結果。天衍宗不敢對他做什麼,事實上,如果他不想承認自己與雲野有關,修真界就算懷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可他不想那樣。
他從來不是那般避重就輕,遮遮掩掩的人。
而且,這對雲野不公平。
被雲野灌了好幾日仙藥,他修為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想從這裡出去倒也不難。他雖然不想與修真界撕破臉,可若他們真要與他為敵,他奉陪到底。
議事閣內一時寂靜,須臾,凌微君開口:“都將武器收起來。此地是天衍宗,昭華仙君對天衍宗有人,任何人都不得在本座面前傷害昭華仙君。”
他站起身,走到白荼面前,朝他行了一禮:“昭華仙君遠道而來,先暫且在天衍宗歇下,其餘的事,咱們容後再議吧。”
落霞峰,白荼坐在涼亭中,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誰能想到,他有朝一日回到落霞峰,竟然是以階下囚的身份。
凌微君讓他留在天衍宗,美其名曰讓他修養,實則就是將他軟禁在這裡。
凌微君在想什麼白荼再明白不過,那人行事向來圓滑周到,不然也不會將天衍宗發展至如今的地位。
那人不敢正面與他撕破臉,又不能就這麼放他和他肚子裡的魔族血脈離開,只能將他軟禁在天衍宗。
至於接下來,該軟硬兼施還是循循善誘,都好辦。
腹中的小傢伙像是感覺到了白荼如今的處境,不安地在他腹中輕輕動了一下。
白荼低下頭,安撫地摸了摸他:“別怕,爹爹很快帶你回家。”
這世上,能關住昭華仙君的東西,可沒有多少。
天衍宗山腳下,雲野焦躁地在林中踱步。
他跟著白荼出了魔淵,怕被他發現不敢跟得太緊,只能留在天衍宗山腳下等候。
可他們這一等就是大半日的光景,眼看太陽已經落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