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死性不改呀……
白楹在心裡嘆了口氣,熊孩子什麼的,真是讓人討厭。
輕柔的力道落在頭頂,白楹的腮幫子鼓起來,還沒抗議,就聽見傅雲祁溫聲細語道:“雲嵐從小都是被大家著長大的,性子驕縱,脾氣也不好,你儘量避著她些,若是她找你麻煩,讓人通知我一聲。”
他目光柔和,就如同冬日的陽光,燦燦溫暖,“不管怎麼樣,我會護著你的。”
白楹沉默了一會兒,抬眸,清澈眸底映著少年溫潤如玉的面容,“三皇子……為何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可愛。”傅雲祁笑了一下,沒有與她細說分明,她一個小孩子,想來是不知道靜太妃所做的一切。既如此,也沒有必要讓她多添煩惱。
小孩子,就該天真可愛,無憂無慮地長大。
傅雲祁到底還有事情在身,沒有再久留。
白楹抱著學服跟著帶路的宮人走向太學,先找了一個休息的房間將學服換了,費了好大功夫才穿戴整齊,而後自己一個人慢吞吞地走進學堂。
原本熱鬧的場景隨著她的進入忽然變得冷淡。
白楹狀似未察,看了看沒有課本的座位還有好多,就找了一個偏僻角落坐了下來。拿出課本以及筆墨紙硯,整整齊齊擺放在長方形的檀木桌上。
教授知識的大儒還沒有到,白楹開啟課本,準備先看看,誰知道大儒會不會抽測她知識問她問題。
見她好像不講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
學堂慢慢鬧騰起來,窸窸窣窣的話語逐漸變響,一個八九歲大的女孩子站起來指著白楹,吐字尤為清晰,“我知道她!她就是前幾日晚宴上誣陷公主的人!”
白楹:“……”她哪裡誣陷傅雲嵐了哦?
真是人在學堂坐,鍋從天上來!
白楹覺得她比那隻“嬌嬌”還冤。
女孩子的話猶如濺入油鍋的水,噼裡啪啦炸起不少油花。
“啊!她好大的膽子!難怪這幾日嫡公主都不出來了……”李侍郎家的小公子恍然大悟道。
杜太傅的嫡孫猶疑道:“公主不是因為身上起了疹子才避不見人的嗎?”
又很快被剛開始說話的女孩子反駁,“那肯定是被這個小丫頭氣的才發疹子!”
“你是嫡公主的玩伴自然替嫡公主說話!”
孫嘉迎同他們爭得面紅耳赤:“本就是她有錯在先,嫡公主這番可是受了天大委屈!”
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但看向白楹的目光大多不善。
白楹想了想,決定這口黑鍋她不背。
她轉過身,眼睛大而澄澈,小臉白嫩嫩的,沒有一點威脅力,語氣還有一丁點兒委屈,“是嫡公主自己在宴會上承認的呀,她讓宮女把我帶迷路又扔下我一個人……”
杜之清“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難怪那日公主身邊的兩個宮女被罰了……”
“公主才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呢!”孫嘉迎仍然不放棄為嫡公主說話,她向來是傅雲嵐的第一跟班!
李侍郎家的小公子李晗道:“那你說,公主為什麼這樣做?”他哼了一聲,“孫嘉迎,你跟公主這麼好,應當知曉吧!”
她能知曉什麼呀?孫嘉迎臉一陣紅一陣白,終於不吭聲了。
“吵什麼呀?”清脆的嗓音落在地上,眾人消聲,只見懷陽郡主換好統一的淺黃學服,外面披著一件雅緻極了的披風,眉眼盈盈地走進來。
她目光掃視了一圈,不消人說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角落裡坐了個小姑娘!
懷陽郡主微微睜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一天時間,怎麼多了個人兒?還是這麼嬌嬌小小,病弱弱看上去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妹妹。
“是國師大人撿回來的孤兒!”有小夥伴在她耳邊說悄悄話,“被靜太妃收養了,皇上仁慈讓她來跟咱們一起讀書的……”
“哦……”懷陽郡主明白了。
白楹解釋完了就默默看他們爭辯,也不摻和進去。只是沒想到剛來的那個嬌俏小姑娘走到她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白楹眨了眨眼,不解:“有什麼事嘛?”
懷陽郡主揚起一個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白楹!”孫嘉迎皺著眉頭不太樂意道,“郡主,我們少同她講話,看她病殃殃的要死不活樣子……等會兒過了病氣怎麼辦。”
白楹垂下小腦袋,好像很失落的樣子,隨即又神態認真道:“阿楹只是身子弱了一些,不會過病氣的。”
懷陽郡主的心被小姑娘軟綿綿的話語戳中,她看了孫嘉迎一眼,神情已然有了不高興,她堂堂孫少卿之女,怎麼能針對這麼一個小姑娘呢!
“我想也不會過病氣。”孫嘉迎身邊的一個秀氣姑娘歪著腦袋,笑容可愛,“適才來時,路上看見三皇子殿下與白楹說話,還親自給白楹送學服,這般親密,定然是不會有過病氣的事情發生。”
就在她話音落下時候,白楹立刻感覺到了十幾道猜忌不善打量的目光遊移在她身上。
氣氛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