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活?
方若男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啥技術來!
逃跑而已,哪裡需要什麼技術啊,兩條腿來回邁就行了唄。
只是,為什麼李老的表情那麼認真——認真的方若男實在沒辦法認為他是在開玩笑。
“難道說真有什麼玄機?”
方若男非常瞭解李老,不得必須認真的時候,他很少這麼認真,也就是說,李老他老人家真的認為方漠些時的逃跑是一門技術活。
想到這裡,方若男重新換了一個角度去觀察擂臺上的方漠,突然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雖然方漠一直在逃,一直帶著方錢錢在場中遛圈,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始終保持著不多不少剛好半丈的距離。
最讓人驚訝的是,不管後方的方錢錢追擊的速度是加快還是減慢,方漠的速度也跟著同步變化,兩人之間的距離誤差浮動甚至不超過一寸。
“看來,大小姐你終於看懂了。”
李老看著方若男震驚的表情,緩緩說道:“雖然方漠的確只是在逃跑,但卻始終掌握著絕對的主動,甚至有閒暇來調整自己的狀態,以達到最小限度的消耗。能把逃跑玩到這種精確程度的人,整個寧縣只怕不超過三個。”
方若男有些驚愕,還有些好奇,問道:“哪三個?李老指的是那個所謂的寧縣第一天才馮安平?”
李老搖頭,說道:“並不是。”
方若男有些沾沾自喜:“那您說的是我嘍?”
在方若男看來,除了馮安平外,寧縣有名的天才也就剩下她自己了。
然而,李老再次搖頭:“也不是你。”
方若男鬱悶的差點吐血,同時也更加好奇了,問道:“那是誰?”
李老淡淡開口:“你師父,你爹,還有你未來的公公。
“你師父”,指的是李老自己。
“你爹”,指的是方家家主方元愷。
“你未來的公公”,指的則是城主府府主,方若男與城主兒子早有訂親。
除了都與方若男有關係外,這三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共同點:他們是寧縣最強的三個人。
而現在,李老居然拿方漠跟寧縣三大高手作比較,這也……太抬舉那個傢伙了吧!
再者說了,人家三大高手可都是大氣磅礴的人,哪會像方漠這樣跟個猴子似的在擂臺上到處亂竄瞎胡鬧啊,很丟臉的好不好?
不過,方漠似乎根本不在意“臉”這個東西,丟的那叫一個不遺餘力,領著方錢錢跑了都快五分鐘了,各種樂此不彼。
在這段期間,另外七個擂臺都已經打完一場戰鬥了,一號擂臺上甚至都已經連跪三人,而方漠這邊卻還在乾耗著。
不得不說,方漠的戰鬥方式還真是奇葩——要不然一拳秒敵,瞬間結束戰鬥;要不然各種逃跑,似乎準備玩到天黑。
方錢錢鬱悶的都快哭了,心想:小爺我怎麼說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還被整個寧縣奉為經商天才,富可敵國不說,但至少也是腰纏萬貫,但是現在跟這擂臺上繞圈圈,敢不敢再幼稚點兒?
想到這裡,方錢錢覺得有必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身份,於是停下身來,除著擂臺角落的立柱各種大喘氣。
沒辦法,誰特麼連續跑這麼五分鐘,都能氣喘如牛。
至少,正常人應該是這樣的。
偏偏的,這裡有個非正常人。
對面,方漠也停下了,但卻臉不紅心不跳,優哉遊哉,笑容滿臉。
“我靠,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方錢錢都快哭了,心裡咒個不停:尼瑪的,這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變態啊,跑了這麼久連一滴汗都不帶出的?好吧,就算如此牛逼,那你能不能稍微裝一下,給小爺我留點面子?
只是,方漠他自己都懶得要面子,又怎麼會給別人留面子?
所以,對於方錢錢幽怨的眼神兒,方漠沒有一丁點的同情,甚至於,他連看都沒有看方錢錢一眼,視線越過人群,落在了瘸子老爹的身上。
此時,老爹已經走到了演武場邊上,靜靜的站在那裡。
說好聽點,那叫遺世獨立!
說難聽點,就是孤家寡人!
作為方家曾經的天才,瘸子方高遠已經失去登上貴賓席的資格,只能站在人群外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方高遠似是注意到了方漠的眼神,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分心。
方漠亦是點了點頭,雙唇微啟,無聲的道:“爹,我馬上就送您去貴賓席。”
而後,方漠轉回頭來,看向方錢錢,說道:“來吧,一戰!”
方錢錢瞥了他一眼,罵孃的心都快有了,說道:“戰個毛線啊,剛才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跑了大半天。”
方漠笑了笑,說道:“現在,我不會再跑了。”
方錢錢以為他理解了方漠的意思,說道:“你這是覺得我剛才服用的淬體丹已經失去效用,所以才敢這麼說吧。”
方漠聳了聳肩,說道:“你如果非要這樣理解的話,我也沒辦法說不對。”
方錢錢突然笑了:“可惜啊,你得意的有點早。”
方漠早就注意到方錢錢籠在袖子裡的手在動,撇嘴道:“如果你是指你的小動作,我覺得完全沒必要,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
聞言,方錢錢為之一窒,臉有點羞紅,就像是做壞事被家長抓住的孩子一樣,想要狡辯,卻又無從說起,賊難受。
方漠一點面子都不給方錢錢留,催促道:“要吃藥就快點吃,別磨磨蹭蹭的,我趕時間。”
趕時間?
趕你妹的時間啊!
剛才,是哪個混蛋繞著擂臺跑了五分多鐘?
剛才,是誰特麼恬不知恥的避而不戰?
這時候說趕時間,有人信嗎?
雖然方錢錢的確不信,但他卻很欣慰。
至少,方漠應該不會再逃了,戰鬥終於可以走正常流程了。
於是,方錢錢緩緩把手伸出袖子,掌心中果然有一顆丹藥,圓潤光滑,品質上乘。
這種丹藥,方漠剛才已經見過一次,正是價值不斐的淬體丹。
方漠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有錢啊!”
方錢錢驕傲放縱:“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方漠無法反駁這一句,說道:“好在你的修煉天賦不像經商頭腦那般變態,要不然的話,就有些完美的不像人了。”
方錢錢斜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在嘲笑我修煉不行?”
方漠挑了挑眉,說道:“你修煉行不行,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
聽著這話,方錢錢頓時不開心了。
的確,小爺修煉是不行,只是用得著說得這麼直白嗎?
而且,若是別人說也就算了,你方漠可是寧縣有名的廢物,哪有資格說小爺我啊!
當然,如果換作別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各種嘲諷方漠直到令其體無完膚,但方錢錢不一樣啊。
作為一個修煉不咋滴的少年,方錢錢甚至覺得自己跟方漠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方錢錢實在太會賺錢了,以至於就連方家家主方元愷都對他刮目相看,就連平日裡的一些經商之事都找他商量,所以,方家小輩根本不敢嘲笑方錢錢。
所以,偶爾的,方錢錢還是蠻同情方漠的。
當然,他對方漠的感情也僅限於同情而已。
既同情方漠修煉不行,又同情方漠不會賺錢。
想到這裡,方錢錢重又笑了,說道:“我修煉的確不行,但是你修煉也不行啊,我至少比你會賺錢,嘿嘿!”
這個傢伙,居然開始在別的方面找優越感了。
對此,方漠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賺錢這種東西,真的講天賦的。
不過嘛,會賺錢又如何?
“可惜的是,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錢沒那麼有用。”方漠緩緩說道。
方錢錢搖頭,說道:“這,你就錯了。錢,真的很有用。就比如說,我可以用錢來買丹藥以及各種各樣的資源支撐我的修煉,而你就不行;又比如說,我可以用錢來換取在方家的地位,而你就不行。就說個最簡單的例子吧,看到貴賓席最邊上的那個空位了沒有?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人坐嗎?因為,那個位置是我的,家主賞賜給我的,除了我之外,沒人可以坐!這,就是錢的力量!”
方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眼睛微眯,問道:“那個位置,真的是你的?”
方錢錢傲然道:“當然是真的。”
方漠突然一改之前的姿態,抱拳道:“失敬失敬!”
方錢錢一下子愣了,心道:這貨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吧,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其實,這也怪不得方錢錢——不管是誰,在互懟的過程中突然被對方捧一下子,都會變得極度不適的。
憑藉著多年來的經商經驗,方錢錢隱隱覺得方漠有些古怪,沒來由的有些慌,問道:“你……你想怎麼樣?”
方漠撇了撇嘴:“我只是客氣一下而已。”
方錢錢更慌了:“你還是繼續懟吧,別客氣,我特麼總覺得你沒安什麼好心。”
方漠咧嘴一笑,說道:“我的確有一個不情之請。”
方錢錢暗想果然,吐出一個字來:“說!”
方漠笑得更燦爛了:“我想借你的位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