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已經散盡,晚風也帶上了些許清涼意味,透過落地窗看過去,魏慄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中是一枚粉白的桃子。
不知是電視好看還是桃子甜,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傅時競不禁也笑起來,語氣都溫柔了幾分。電視裡播廣告的間隙,魏慄轉頭看向他,揚著手中的半個桃子和他打招呼,傅時競向她投以一笑,兩個人就這樣久久地對望起來。
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總是能夠輕易的見到永恆。
寶寶生在四月,雲州的春天翩然而至,傅先生要出門賺錢,傅太太每日和兒子朝夕相對,其實她能做的事情也並不多,蘇靜梅和阿姨將寶寶的生活安排的井然有序,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環。
客廳裡用安全圍欄圈出了一片供寶寶活動的場所,魏慄坐在地毯上陪他玩,看著他學習抬頭,全身用著勁,翻不過來身時像一隻小烏龜,她一邊笑一邊拍成影片發給傅時競,渾然不像一個親媽,辦公室裡的傅爸爸很無奈,將寶寶抱起來的外婆也很無奈。
“你還是個當媽的呢,有這麼笑話自己孩子的嘛。”
魏慄還在慢慢適應母親這個身份,週末的親子時間,她和傅時競帶著寶寶去逛公園,傅時競推著嬰兒車笑她,“全雲州找不著第二個好玩的地方了嗎。”
魏慄抱著寶寶站在白石欄杆邊看金魚,“我就喜歡逛公園,寶寶也喜歡。”
她低頭親了親寶寶的小臉蛋,“是不是?”
寶寶看著遠處湖心島的天鵝,驚訝地“喔喔”了兩聲,魏慄全當寶寶同意,獎勵似地又親了他一口。
偌大的湖可以環繞它看很久,寶寶也從媽媽的手裡轉移到爸爸的手裡。湖中新荷初生,夏天又到來了,魏慄數了數有幾朵花苞,忽然聽到傅時競問她,“小慄,這麼喜歡逛公園嗎?”
魏慄點頭回他:“八十歲也喜歡。”
傅時競聽了一笑,彷彿遙想到以後,“好,我們八十歲也來。”
春夏秋冬,人間四季,公園裡總有好景可賞。
請你愛我
結婚以後,很多當初沒有問出口的問題都找到了一個閘口。
這天,兩人將寶寶送到了傅家,回家的途中,等待某個紅綠燈的時刻,魏慄忽然開口問他,“傅時競,當初你在酒店裡給我留了一張卡和車鑰匙是什麼意思?”
傅時競一愣,想必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件舊事來。
紅燈跳轉為綠燈,魏慄見他不說話,冷哼了一聲,“怎麼,難道是以前養成的習慣。”
涉及到原則問題,傅時競的態度很堅決,“什麼以前,我哪有以前。”
過了好半晌,傅時競才說了一句,“陸商教我的。”
魏慄聽了也是一愣,“他還教你這個?”
“我問他女孩子一般喜歡什麼,他說女孩兒喜歡的太多了,不如給卡還方便些。”
陸商是浪蕩做派,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毫不意外,只是傅時競竟然真信了他的話,還照做了。
魏慄感到有些好笑,讓她糾結了那麼久的事情,到最後竟然只是一個不成問題的問題。
那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節日——聖誕。
情侶們總是有著將任何節日都變成情人節的本事,聖誕節的這天晚上,傅時競邀她共進晚餐,餐廳在大廈的頂樓,整面玻璃牆後是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
傅時競一身西裝,白色襯衣上的袖釦是低調華貴的紅,這個男人和這片景色一樣,看多了都會腐蝕人的意志。
“接下來去哪裡,看電影?”
傅時競並不擅長於戀愛此道,腦海中關於戀愛的活動也是貧瘠的可憐。
魏慄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去看燈吧。”
“看燈?”
“長寧廣場有燈展,很漂亮。”
晚餐後,兩人步行去長寧廣場,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牽著手的情侶,走到廣場時,燈展早已開始,LED燈在頭頂變換著色彩,賦予了這個夜晚特殊的浪漫。魏慄仰頭看著燈光,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傅時競卻無心看這滿天風景,只是站在她身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唇邊也揚起了笑。
十二月的雲州,遠沒有到下雪的時候,魏慄看了一下時間,連忙拉了拉他的手說道:“閉上眼睛。”
傅時競有些奇怪卻還是聽了她的話,乖乖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她的下一個指示。在人群的驚訝聲響起之前,傅時競睜開雙眼,看見了一片粉色的燈海,那粉色極淡,像是早櫻的顏色。
“好看嗎?”魏慄期待的問他,這雙眼極亮,大概是因為映照了這滿天的光。
“好看。”
更多的話也不需要再說,魏慄任他拉著手在人群中往前走,無數的人要湧入這燈的海洋,沒有人知道這對年輕男女要去往哪裡。
房間裡燈光亮起的一瞬間,魏慄閉上了眼睛,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像是踩著鼓點,而節奏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和頸間,男人溫熱的呼吸勾出若有似無的癢,魏慄落在柔軟的床上,臉頰已經是燙紅。
“寶。”傅時競吮著她的耳朵,一個字裡都帶著繾綣。
他剝下她的衣衫拋丟在床下,埋頭在軟雪間齧咬,魏慄有些怕,抓著他的頭髮,聲音中帶了哭腔,“傅時競~”
他起身看她,眼中帶著燃燒著的情慾,手上的動作卻溫柔,抹去了她的眼淚,“不怕,不怕。”
他這樣說了,她也就真的不怕了,不知道是從哪裡生出的勇氣,伸手環住他的頸,在他唇間印上一吻。
女孩細膩的肌膚仿若上好的綢緞,任他揉捏採擷,食指順著背溝來到臀間,他分開她的腿,緩緩地將自己送了進去。
“疼~”
魏慄皺緊了眉,又在他的吻中得到安撫。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連這樣的時刻對她也是溫柔的。
因此第二天的境遇才更令人難堪。
床頭櫃上的銀行卡和鑰匙折射著冰冷刺眼的光,掐著時間一樣,傅時競撥了電話過來。
“醒了嗎?抱歉,我臨時有事,現在要趕去機場。”
“嗯,沒關係。”
又說了兩句,她掛掉電話,縮回被子裡時眼淚已迫不及待的落下。
那時真是難過,眼淚多的彷彿能淹掉雷峰塔。
想到這裡,魏慄伸手捶了傅時競一拳。
“你沒別的朋友了嗎,幹嘛這種事情也要聽他的。”
傅總很無辜,只好沉默是金。
車子飛馳在路上,過去已經被遠遠地拋在身後,世人所相信的永遠,會被均勻的分配在相愛的每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