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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疙瘩了吧!”

李華幽幽出聲,“你,不懂。”

說著,他又小心瞥了一眼,發現楚喻趴著,姿勢都沒變過,不知道睡著沒睡著。陸時正在刷題,臉色表情比之前又冷了一個度。

這一刻,來自西西伯利亞的寒流吹涼了他的心。

兩個人之間的氣壓越來越低,直到晚自習結束,楚喻和陸時都沒說上一句話。

楚喻幾次回頭,還是沒說出話來。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或者說,他還沒有完全想好。

鈴聲響起,夢哥抱著籃球飛快從後門衝出教室。章月山跟李華收拾好書包,朝對方打了個眼色,最後問楚喻,“校花,食堂,一起去嗎?”

楚喻腦子裡想著事,反應慢了兩秒才回答,“算了,你們快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直接回寢室。”

也沒拿課本,楚喻拎著沒看完的漫畫書,起身準備走。

陸時眼皮都沒抬一下。

章月山和李華再次對視——看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前後桌情誼,這是已經翻船了。

楚喻花了一兩個小時,才把漫畫書看完,中間跑神次數他自己都數不清。

準備起身去洗澡,手機響起來,是祝知非。

“校花,你看見陸哥沒有?”

“他沒在宿舍?”

“沒有,我去他宿舍敲了門,沒在,食堂也沒人。其實陸哥都這麼大人了,我不該緊張兮兮的,但我這兩天有點疑神疑鬼,總擔心陸哥一個不爽,又去搞什麼刺激的事情。”祝知非大聲嘆氣,“我明明才十七歲,竟然就有了一顆老母親的心!”

“應該不會的。”楚喻安慰祝知非,“我也在學校找找,一會兒聯絡。”

十月份的天氣,下過雨後,夜裡就涼了起來。

楚喻走之前,隨手撈了一件外套,出了門才發現,是陸時的——

穿了就沒再還回去,陸時沒提,他也忘了。

把衣服套在身上,楚喻下樓。

學校裡到處都亮著路燈,教學樓在深藍的天幕下,只留下一抹漆黑的剪影。

到了樓下,楚喻裹了裹外套,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陸時。

陸時很自律,日常活動的地方,就是教室、宿舍和食堂,偶爾會跟夢哥去籃球場打打球。

想了想,楚喻決定碰碰運氣,先去籃球場看看。

時間太晚,籃球場沒有人在,旁邊的路燈送了一點光過來,影影綽綽。

楚喻進去,左右張望,見沒人,正準備換個地方找,餘光忽然瞥見,籃球架下面,好像坐了一個人。

幾乎只需要一眼,楚喻就能確定,是陸時沒錯了。

他走了過去。

陸時坐著,見到楚喻,也沒有驚訝,“餓了?”

“沒有。”

楚喻站了兩秒,坐到了陸時旁邊。

夜風吹過來,球場邊種著的綠化灌木窸窸窣窣。

這樣的場景,讓楚喻想起他才發現自己需要吸血的那天晚上,坐在街心公園的臺階上,陸時也是這樣坐到他旁邊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楚喻才問,“手指上的傷口……疼嗎?”

“不疼。”

楚喻想反駁,怎麼可能不疼。用塑膠吸管,生生扎開一層皮,想想都疼得厲害。

他腳後跟支在地面上,下意識地蹭了兩下。

“陸時。”

“嗯。”

話到嘴邊,楚喻又咽了回去。

沒等他糾結出結果,陸時站起身,“先回去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衣袖被拉住。不重的力道,卻掙脫不得,讓他再動不了分毫。

楚喻收緊拽住衣料的手指,聲音不大,聲帶甚至乾澀,“不是這樣的。”

“什麼不是這樣?”

楚喻有種,陸時在等著他表態的感覺。

像是默契。

整個下午,晚上,陸時都在等他的回答。

或者是,一個保證。

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晰,楚喻仰頭,對上陸時垂眼看下來的視線,“只有你的血好聞。陸時,只有你。”

陸時垂著單薄的眼瞼,低低重複,“只有我?”

“嗯,只有你。”

瞬間,陸時身上所有的陰鬱尖刺,都隨著這句話,再次通通被壓進心底最深處。

他笑了一下,雲破月出一般。

第37章 第三十七下

兩人往宿舍樓走。

靜默的路燈將影子拖得斜長。

楚喻裹了裹薄外套, 回想剛剛的情景。如果他不是眼花,陸時剛剛應該是……笑了一下?

想到什麼, 他又偏頭問陸時, “你是故意在籃球場等我的?”

開始還沒意識到,現在倒回去想才發現,如果陸時真要避著他,能躲的地方多得是。

但他沒有, 而是選了籃球場。

陸時身形瘦削,脊背撐得很直, 雙手插在口袋裡, 微微低頭聽楚喻說話。

回答, “嗯,怕其它地方你找不到。”

楚喻不知道應該怎麼答了。

好氣,什麼叫其他地方他找不到?

但轉念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除了教室、宿舍、食堂、籃球場這幾個地方外, 他沒有別的頭緒。如果陸時沒在籃球場, 他估計真的要到處找很久。

楚喻呼了口氣,跟陸時解釋, “上午那個人的血, ”

他才剛說了前半句,陸時的神色倏地就淡了兩分。

但該解釋還是得解釋, 楚喻繼續道, “他的血味道很苦, 就是那種一大堆中藥, 在一口大鍋裡一起熬的味道,非常非常難聞,所以我才多看了兩眼。”

陸時停下來。

楚喻也跟著停下,疑惑,“怎麼了?”

陸時手在口袋裡插了許久,指尖卻依然是涼的。

他用冰涼的指尖,描摹楚喻的嘴唇,溫言細語。

“不許。不管別人的血,是苦的,臭的,難聞的,還是其它,都不準聞。不準對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的血好奇。好不好?”

結尾雖然用上了“好不好”三個字,卻根本就沒給楚喻任何選擇的餘地。

楚喻感覺著嘴唇上傳來的輕癢,“我能回答不好嗎?”

“不能。”

真是霸道。

楚喻在心裡吐槽,但他清楚,這是他縱容的,是他親自告訴陸時,你可以這樣,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還答應他,只有你的血好聞,我只吸食你的血。

楚喻心裡升起一點迷惘——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還沒等他想出所以然來,陸時又開口,“楚喻。”

思路被打斷,他轉過眼,看陸時,“嗯?”

陸時把左手食指伸到他面前,上面是深紅色的血痂——塑膠吸管破開的傷口。

然後他聽見陸時說道,“楚喻,好疼。”

嗓音輕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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